因此,她在画舫上看到高逊时,心中不免有些许意外。
高逊是霍则衍的母家表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在京中更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
因着高逊过去没少往宣平侯府跑,衔霜对这位常客便还有些印象,不过他估计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她。
“这位应当就是衔霜姑娘了吧?”
高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
她点点头,正要福身见礼,却被高逊笑着拦住:“可不敢当,可不敢当,如今我能跟着下江南,还是沾了衔霜姑娘的福气呢。”
“先前我就听说陛下宫中藏娇,如今一见,衔霜姑娘姿容果真是妙丽,难怪陛下这般……”
高逊看着衔霜,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霍则衍冷着脸出声打断:“高逊,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型,成何体统?”
被霍则衍教训了这一通,高逊悻悻地住了嘴,而衔霜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霍则衍推着走进了房舱。
“高逊不是什么正经人,你还是离他远一些为好。”
进了房舱后,霍则衍同衔霜正色道。
听着他对高逊的描述,衔霜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想着高逊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一本正经的表兄会在人后评价他“不是正经人”
。
不过霍则衍的确对这个表弟很是头疼,此次他同衔霜一起去江南,原也没想着要带上高逊。
可高逊偏说什么想去见识见识江南美人的风采,又说什么绝对不会打扰到他们,软磨硬泡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而不止是他对高逊头疼,他的舅父舅母对这个玩心重的儿子更是头疼至极,竟也一起求着他把高逊带着一道去,好让他们在家中清净一段时日。
但霍则衍想起高逊适才见到衔霜的表现,又想起他一贯的品行,有些后悔此行带着他了。
他想着,目光扫到了衔霜用纱绢圈圈包裹住的手指,问她:“手怎么受伤了?”
她低头看了看,轻描淡写地同他道:【没什么,就是奴婢昨日做针线活时不小心刺到了手,不打紧的。】
“做针线活也能把手弄伤?”
霍则衍皱眉道,“衔霜,你也太不当心了,若再有下回,朕看你这针线活也不用做了。”
她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手往身后藏了藏。
其实那倒也并非是针线所伤,而是昨晚她在刻同心锁时,不小心被锉刀割伤了手指。
当时血流个不停,又不想大晚上惊动珠儿,她就自己随便找纱绢包扎了一下,止了血后,便继续拿着锉刀小心翼翼地刻了起来。
她没同霍则衍说实话,一是不想他担心,二是她的同心锁到底也还未做成,就不提前让他知晓了。
一心惦记着自己还未刻好的同心锁,她借故称自己昨夜未歇息好,现下想再小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