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也不是真的喜欢。只是不想被单一的事束缚。”
这?个时候,屏幕已经亮了,程遂看了一眼,站起身,摸着鼠标操作,嘴没停:“就像你,不也是强迫自己释放攻击吗?”
听到这?句话,林沚宁突然想起一个在马路边情?绪决堤的傍晚,伴随着父母的食言、亲密朋友的背叛、奶奶的雪地难行、冰冷的器材室铁门、情?绪化的指责、污名化的精神病
最让人歇斯底里感到崩溃的,还是那?些试图解释却无法描述的痛苦。
就像电影回放一样,曾经发生的创伤性事件又开始循回播放。
电脑主机的声音叫嚣着在耳边涣散,自己的心跳声不断放大。温柔的落日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用?铁链束缚的火球,狠狠地砸向自己,背后?烧灼,身体?发麻,她好像听到有人一遍遍地喊她名字,她很想应答,但是喉管好像被灼烧地说不出话,慢慢地无法呼吸。
一直到手掌冰凉的感觉慢慢消失,她抓握了一下,好像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她拼命地拽住这?根救命稻草,不为别的,只因为生活比死亡更强,生活是以死亡作为营养。
她闭眼调整呼吸,终于,视线开始聚焦,她又清晰地看见了这?个世界。
“林沚宁?”
仍旧有人轻声喊她,她‘嗯’了一声,下一秒,眼泪决堤,是为着自己仍能发出声音而感到劫后?余生的雀跃。
“好点了吗?”
这?句话,慢慢地将她从情?绪闪回中拉回。
她这?才?发现程遂蹲在她身前,乌黑的发顶被暮色染成橙红,好像最爆烈的灼热已经褪去,只留下一片温暖的底色。
他用?一小块温热毛巾裹着她的手,抬眼看她,嘴唇翕动,一下下地揉散她的僵化。
在此之前的每一次闪回,她好像从未抓住过什么。而这?一次,她隔着毛巾,紧紧攥住了程遂的手。
林沚宁没什么意识,其实?程遂已经替她揉了一段时间了。等她思绪回笼的时候,耳根子突然红了个彻底。
中间有?毛巾隔着,没有?直接的肌肤接触,但她仍是能在抓着程遂手的时候,清晰地摸到他骨骼的走向。
“需要继续吗?”
他撩起眼皮,看向忡怔的林沚宁。
“不用了谢谢。”
她立马松开手,视线有?些无处安放。
他没计较林沚宁牵他手的事,背着光,林沚宁甚至无法看清他的神色,他只是半蹲着,服务意识极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她缩回手,视线在桌面扫了一圈:“对了。你?有?糖吗?”
“只有?薄荷糖。”
“可以。”
程遂收回毛巾,伸手够来一颗薄荷糖,他平日不吃甜食,这一小颗薄荷糖还是跟许宥去吃火锅时,许宥顺来塞他口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