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根本不知道沈安怡转去省里了,还个就是觉得沈安怡到哪儿都能过的好,这女孩子就仿佛天生来这世上享福的一样。
“你给安怡回信,说点我啊。”
这时候杨秋涵拨了拨自己辫子,提出要求,“不然安怡会以为我什么都没帮你的。”
宁光“嗯”
了一声,有点别扭的说:“谢谢你。”
她这会儿也有点怀疑,自己认为杨秋涵对自己抱着敌意,是不是太自以为是,又或者跟有些人说的那样,自卑作祟?
毕竟如宁福林所言,从小到大刻薄她戏谑她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人也没给过她一口水喝。
别管杨秋涵之前说的话让她感到多委屈,至少人家实实在在的给了宁光鞋子,还愿意帮宁光照顾宁宗,每次过来家里都是鸡鸭鱼肉的招待……宁光在家里逢年过节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这很难不让她为自己之前的想法做法感到羞愧。
此刻就真心实意的跟杨秋涵保证,回信一定会多给杨秋涵说好话。
而且这么答应杨秋涵之后,宁光忽然想到一点,就是如果杨秋涵跟沈安怡的关系超过了自己的话,那她干嘛还要稀罕自己帮她说好话呢?
所以,在沈安怡心目中,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朋友?
这种猜测,哪怕只是猜测,也让宁光心里欢喜极了。
这一年对于国家来说到底是特殊的,开年就逢着邓小平去世,这件事情对于宁光这年纪,尤其还是乡村出身的孩童来说尚且懵懵懂懂,只晓得是“邓小平爷爷”
走了,是件大事,但具体怎么个大法,他们终归还是茫然的。
然而对于上了点年纪的人,尤其是村小几个老师来说,却有点晴天霹雳的意思。
学校举行的哀悼仪式上,包括校长在内的几个老教师甚至当场哭的不能自已。
按照队列站了满操场的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还是次日有班干部去办公室送作业本回来,他们村小条件简陋,办公室就一个,所有的老师,包括校长都在里头,于是就让班干部听到了些议论,同大家透露,说校长跟几个老教师都经历过特殊年代,而且因为有文化,属于被打倒的那种,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还是特殊年代结束之后得到平反,这才进了村小。
他们对于那个时代过来的领导人有着特别的情怀。
这些是宁光这年纪的孩子所不能理解的,至少这个时候无法理解,所以讨论了几句很快就过去了。倒是当天语文老师布置下作业,要他们写悼念的作文,引起一群人的哀嚎。
之后就是七月份的香港回归,村小的老师压根没指望学生参加什么作文比赛,上半年的学期结束时提都没提,但这一学期期末的语文考试总归是“回归”
这个题目。
宁光跟绝大部分差生一样,非常艰难的做完了前面的题目,挨到最后的作文,苦思冥想,抓耳挠腮,绞尽脑汁,歇斯底里……最终胡乱写了几行字,数一数还是没到规定的四百字,绝望的检查前文,试图朝里面各种塞字数。
她心里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其实跟褚老婆子很有共同语言,就是香港回归关自己什么事?
问她有什么想法?
她什么想法都没有!
理所当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搞出来的作文基本没拿到分数,她是领着满是红灯笼的成绩单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