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与程秀棋分开的地方,年修齐却不知道往哪里走了。程秀棋说去东跨院的小书房,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年修齐在原地团团转了片刻,远远地看到有人过来,一副府中下人打扮,似乎看他形迹可疑,那人脚下转了道,向年修齐走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问话很是生硬。
年修齐因为心虚,不敢抬头看人,只能从眼角余光中看到来人穿着一双黑色的靴子,上面泥点遍布,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不要心虚,不要心虚,你今天是李良轩的座上宾――年修齐强按下心中的不安,索性直接道:“小生在找东跨院的小书房,有人相约,我却迷了路。”
“这样啊。你往前走,连着两个路口往右拐,再直走就看到了。”
出乎年修齐的意料,那个下人十分爽快地告诉了他位置,末了又道:“别再迷路了啊!”
说完就走了。
年修齐不敢置信地晃了晃脑袋,依稀还有些糊涂,这时却容不得他多想,便顺着那个人所说的路往前走去。
原本还有些怀疑,怕其中有诈,没想到这么走真让他找到了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东跨院,反正是个小书房。
年修齐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附耳在门板上听了听,里面无甚动静。他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禾公公?”
门却应声而开。年修齐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轻手轻脚地闪身进了书房的门。
这座小书房却丝毫不小,外面是个待客厅,从厅里穿过一扇描龙画凤的木拱门,里面才见着了书案和书架,再往里面还有一张挺宽的木床。
书房里四下无人,根本不见程秀棋的身影。年修齐一头雾水,却顾不上找程秀棋,趁着没人发现赶紧在书房里翻翻捡捡,企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来。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年修齐一下子慌乱起来,跑到窗边想跳窗,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栓死的窗户。耳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年修齐急得四处乱转,最后慌不怪路地钻到了木床底下。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床下的黑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他,吓得年修齐险些惊叫出声。
那只手迅疾地一把捂住他的嘴,耳旁有人低声道:“别出声,是我,秀棋。”
年修齐连连点头,那只手才移开,让他有余地转头望向身边人。却见程秀棋抱膝缩头地蹲在床角,弄得一脸灰,好不狼狈,只有一双眼睛还是润亮的,讨好地看着他。
年修齐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低声道:“不是说两盏茶的功夫么?你蹲这里干什么呢?!”
“我本来在找呢,谁知道你进来了,我又不知道是谁,只能躲起来了。”
不待年修齐再呛声,书房的门便被打开了,程秀棋忙又捂上年修齐的嘴。
一个人慢慢地踱了进来,从外厅走到了里面的书房。两人躲在床下,只能看到一双精致的白靴子在面前来来去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会是谁?”
年修齐看了程秀棋一眼,动了动唇。
程秀棋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倒像是也在翻箱倒柜,只不过比起年修齐二人的小心翼翼,这人却是十分嚣张了。
“又是一个贼?”
年修齐心里疑惑。
那人没翻找多少时间,突然也慌乱了起来,只见一双白靴子团团转了片刻,就往床边走来。
不等年修齐和程秀棋有所反应,有一个人已经一矮身钻了进来。那人也是一怔,显然没料到床底下已经有了两个人在。
年修齐和程秀棋心有灵犀地一齐扑上去制住了他。好在来人也是个没有武功的,两个人三两下就把他挟制住。
“大胆毛贼!你们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那人挣扎着叫道。
“闭嘴!”
“噤声!”
两人一起捂住那人的嘴巴,只是年修齐听着这声音实在有些耳熟,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
那人冷静下来,显然也认出了年修齐。
“秀棋哥哥!”
“你是……”
年修齐讶异地看着黑暗当中那张略感面善的脸孔。
“我是元铭啊,秀棋哥哥的失忆症又严重了么。”
年修齐终于想起来这个少年是谁,这不正是元颢最小的弟弟,那个最受皇帝宠爱的六皇子么。
“你在李府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嘘!”
程秀棋止住两人小声的谈话。一安静下来,便听到外面又传来放轻的脚步声,还有随后那翻箱倒柜的声音。
床底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今天这是什么节日?小偷聚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