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愤怒,心软,怜惜。
现在,乔昭站在府门外,她甚至不敢去开门,近乡情怯。
她在外面站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先去找个地方,去将身上的脏污洗掉。
但就在乔昭转身离开的时候,门被拉开了。
“乔昭,你不进来吗?”
徐纾言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乔昭停住脚步,她转身,看着满脸泪痕的徐纾言。
乔昭许久没见到徐纾言,今日仔细一瞧,才发现徐纾言肉眼可见的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了很多。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有些空荡荡的。
在乔昭身边他总是哭,开心了也哭,难过了也哭。
似乎只要是在乔昭身边,将最柔软的地方袒露出来,也觉得无所谓。
乔昭心中闷闷的。
良久,乔昭张开手,道:“过来。”
徐纾言眼泪落得更厉害。他冲过去紧紧抱住乔昭,头埋在乔昭的颈窝,温热的泪水打湿她的衣襟。
“乔昭……乔昭。”
徐纾言哽咽道。
乔昭抬手抱住徐纾言,轻抚他的后背,低声道:
“我回来了。”
……
此次凯旋,除了击退西戎,收回失地。乔昭还带回来一个小孩。
顾昀之清醒的时候已经很少,他整日都痛得厉害,只能吃很多镇痛的药来缓解。副作用是长时间的昏迷,头脑也不再清醒。
大军凯旋之日,他难得的清醒着。
乔昭,白启,还有那个孩子,一并在大殿内。
顾昀之怔怔的看着那个小孩,虚弱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昀之穿着龙袍坐在上方,他形销骨立已经撑不起那身龙袍。整个人看着跟骷髅架子似的,皮包骨头。看着很是吓人。
那个孩子有些害怕,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弯腰行礼道:“回禀陛下,我叫顾时越。”
虽然年纪小,但是在礼仪方面却十分得体。
顾时越是顾昀其的孩子。当时在临州,顾昀其宁死不降,其妻魏氏殉情,独留下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顾时越。
“你上前来,让朕仔细看看你。”
顾昀之声音微弱,连简单的摆手都显得沉重,像是垂暮的老人。
顾时越真的害怕,小拳头捏得死紧。他转头看向乔昭,泪眼汪汪的看着乔昭,撇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在临州的时候,顾时越都是跟在乔昭屁股后面。他年纪小,一时还不能理解父母去世的含义。只是夜里总在哭泣,想要找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