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也是,哪个村里没点自己的玄乎说法呢,她想着。
“娃娃你别个不信,小徐他妈就是白巫留魂留到个。”
见此,老村民不乐意地板起脸。
“大医院都让回家等死的,向医生给救回来咯。还有村头老张家,养猪个老李家……”
因为乡里的教育要求,明面上大伙都说人是医生救回来的。
但私底下,向医生是个白巫、会留魂,才是公认的“事实”
。
也是自打白巫来了之后,山上殡仪馆的生意逐渐萧条,村委老周的科学教育指标也变得愈加严峻。
“马田,把桃子送到卫生所。”
里屋里,徐刚声音沙哑着,“请白巫……留魂……”
马田依言行动,把桃子从简陋的木床挪至那破旧的推车上,随手盖了个毯子,便从里屋推了出来。
老周急了,快步走出来拦住推车,看向里屋无奈道,“小徐啊,你真的忍心让桃子死无葬身之地吗?”
关键词触发。
沈确听得更加仔细,身旁殡仪馆一行人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杀了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记得殡仪馆广播里是这么说的。
这个任务,会跟眼前这个躺在推车上的姑娘有关吗?
就在二人拉扯间,推车上桃子的一只手无力地垂落在外,勾住沈确的视线。
顺着满是茧子的手掌看过去,是细如枝条的手腕,戴着一根细细的五色绳。
乍一看是个平平无奇的手绳,绳结却是沈确自创并教会妹妹的月牙结。
心跳漏一拍,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沈确瞬间手心满是冷汗。
透过火光,她紧盯着推车,缓缓起身,强迫自己迈开步子,踉跄着走向推车。
沈确颤抖着伸出手,掀开毯子的一角。
那一刻,时空仿佛倒流回五年前的医院太平间。
周遭是一片死寂,只剩心跳的狂鸣。
但当那张不属于妹妹的面容映入眼帘时,沈确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释然。
沈确猛吸了一口气,随即便是无尽的疑惑和新的恐惧占据心头。
这绳子,哪儿来的?
这时忽然一阵冷风灌入,一个青年闯进土屋。
只见他直奔老周身旁,低声耳语道,“那个女的逃跑了。”
话音刚落,老周脸色铁青,眼神纠结了几个来回,便三步并两步地带着青年冲出了土屋。
沈确的目光在桃子身上轮转几番,回头看了眼伤口仍在斑驳渗血的精神小伙,心里有了主意。
“我们的朋友受伤了,他需要治疗。”
沈确一改之前冷酷的表情,满脸哀求地看向马田,可怜巴巴地轻声道,“我们可以一起去卫生所吗?”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雪花。
雪粒宛如无数细小的银针,扎在脸上叫人睁不开眼。
在这诡谲的雪夜中,马田推着破旧的推车在山路上前行,步履艰难地在雪地上画着一条歪斜的车辙印,向村庄角落的卫生所延伸而去。
身后跟着殡仪馆一行人,在雪地里踉踉跄跄。
沈确默不作声地走在队尾,脑海里快速整理着思绪。
从殡仪馆开始,一路上扑朔迷离的遭遇似乎都和妹妹有关。
三生酒店?死无葬身之地?白巫?留魂?
就像喜欢侦探游戏的妹妹,一点点给出线索,并满怀期待地站在终点,等待说出那句“不愧是姐姐!”
一样。
瑶瑶啊,这次我们不玩游戏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