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她委屈!住了将近一个月的院,这老头居然连去看都不看一眼,这么无情,现在又来装什么大好人,在他面前演什么伉俪情深?
肖父,年近六十,身体硬朗。由于学过武术的关系腰背挺直。如果忽略斑白的头和褶皱的皮肤,那他与年轻人无异!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更让肖茵茵气。这一个月她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而老头呢?明明有能力,却把她们娘俩扔在医院不管不顾!
肖父看见女儿倔倔地进了院,心中有愧,没说什么。而是替肖母擦了擦泪,关心道,“好了吗?”
“嗯。好…好…”
肖母望着老伴说不出完整的话,酝酿了良久才道,“老家伙,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呜…”
肖母哭了好久,终于在肖父的安慰下,慢慢恢复了平静。
推车进院,却看到肖茵茵气呼呼地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
她看一眼任劳任怨推车的老爸一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气。一下站起身,
“你现在装什么好人?!早干嘛去了。”
“我和妈在乔北受苦,你在家享福!你得多狠心!”
肖茵茵大吼,眼泪也顺着喊声流出来。
肖父心里难受,推着轮椅的手紧紧攥着却一声也不吭。闺女骂得对,是他辜负了娘俩,该骂!
可是,轮椅上的肖母却不乐意了,哭着替肖父解释,“你爸是肖家当家人,看了祖坟一辈子,他不能出村!你别怨你爸,呜…”
“妈!你还替他说话。他让小弟送钱,亏他想得出来!十万块,人和钱都不见了!”
肖茵茵一怔,忙捂住嘴。糟了,说露了!
可肖父肖母已经听了去,二老立马脸色一变。尤其肖母,干脆从轮椅上跳起来,惊问,“你说什么?不见了?那手术费…”
“没有!”
肖茵茵大吼一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完了,这下她知道自己完了!
肖父,名叫肖玉诺。听其名知其人;为人若玉,出言即诺。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家人欠人人情,玷污他如玉的操守!他曾经在老族长面前过誓,一辈子不出石头村守着祖坟,日日上香天天祭拜!
别人都以为他开玩笑,可几十年如一日,他当真做到了!
肖茵茵也以为他只是说说,可这次老妈住院,这老头当真一天没去,而且烧香祭拜也没落下,她这才相信了。
相信了老爸的耿直!
回到屋里的肖茵茵揣摩着这些事,心越揪越紧!
她已经没心思气了。现在她一直筹划着老爸会怎么盘问:
你弟没送钱去?
要答:没有!这个不能说谎。
手术费哪来的?
呃…这似乎有点难度。说借的?对说借的!
借条呢?
对,老头一定会问。那就答…没写!好朋友的。嗯!对,这样该能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