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玿跳到一旁石桥上,让她撩过来的水花溅不到自己,边嬉笑闹道,“你去说,我巴不得你去说呢。”
“你倒越大胆了。”
怜音甩了甩刚撩过水的双手,抬头一望,只见石桥如虹,桥下昙花水莲参差各异,有瀑布在谢玿身后溅落飞起,桥上那人紫衣珠钗貌容极美,一时间真仿若刚从九天落地的神女。
这模样怜音看了都有些恍惚,旁人看了更是痴呆。
怜音不经意一回身,吓了一跳,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长虽与赵元冲和贺奔相差无几,但却十分魁梧,显得格外高大壮硕。
此时这人双眼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审视着谢玿,让二人齐齐心中一凛,不约而同收了玩闹心思,抽身欲走。
下了石桥,那男人却挡住了谢玿去路。
怜音心生焦急,却瞧见谢玿递来的眼神,让她勿要轻举妄动。
谢玿只如未见一般,按下动手的心思,旋而回身,欲从石桥另一侧离开。
她方踏出一步,那随行的侍从先开了口,“姑娘留步。”
谢玿不闻,加快脚步。
谁知那男子功夫倒是不错,脚下运功疾走,几步便又拦住了她。
她右手在袖中微抬,却听那男子开口道,“在下马赫,请教姑娘芳名,哪里人士?”
闻言,谢玿衣袖中掌风淡去,暂露惊慌之色,暗里却看明白了这人双手因常年练兵生出的厚茧。她心道,糟了,这可真是典型的出门不看黄历,居然撞见了马赫,莫非他已然暗中察知了什么,这番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寻事,若是刻意。。。那众人岂不危矣?无论这人现下目的如何,如今不可多生事端,无妨示弱受些言语屈辱,早些脱身才是。
其实谢玿倒想多了,此番纯粹是巧合。马赫此人也算有勇有谋卓尔不群了,但只一点毛病,总也改不了,那就是好色,十分极其贪图美色。
他听短亭山驻守的监察兵说近日山脚附近多了些面生的境外商贾,听口音多是吴越人,因此今日着了便装过来查看,来回几趟却并未见异常,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于是中途经过东来寺,打算稍作休息便打道回府,不想无意踱步进了后院,竟一眼瞧见这么个天仙似的姑娘。
他是镇守一方有权有势的封疆大吏,看中的美人莫说没有不情愿的,即使有,也逃不过他的五指山。
方才见她貌美之余,跳跃之间纤腰游动,如随时可御风而行,其灵动脱俗绝不是自己任何一房妻妾可比的,不禁心旌摇荡,当下生了纳为己有的心思。
于是他也不遮掩,表明了身份来意,左右在这清屏地界,谁又能拿自己如何。
谢玿仿佛有些受惊,手足无措形如娇女般语无伦次嗫嚅,“我。。。我。。。我要回去了。”
实则左顾右盼间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小沙弥远远示了意。
不多时,怜音上前几步大声道,“小姐,小师傅说您的签解好了,方丈请您过去。”
马赫与谢玿寻声望去,只见怜音身旁的小沙弥合十而立,正等着为签主领路。
谢玿应了一声,忙绕过马赫,携着怜音随小沙弥而去了。
穿过后院回廊,左拐右拐,进了寺庙中央的佛堂,乍见方丈,谢玿顾不及见礼寒暄,迎面便道,“马赫来了。”
方丈心中一紧,却到底未有慌色,立即差了人去备车备马,在侧门等待。
谢玿道,“大师,为防万一,后山菜园我是不能再回了,请大师差人到后山知会殿下,我们分头下山,在年先生的小院汇合。”
方丈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一一依了谢玿吩咐,各行其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