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不要任性,这于你毫无益处!”
“”
宿尧依然紧闭着双眼,体内的功法甚至运转得更快了一分。
晏夫头疼得揉了揉眉角,暗自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劝不住,干脆靠近他身边,一人一妖双膝相靠,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密无间。
宿尧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心中讶异,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你想做什么?”
他甚至有些惊诧,完全不敢相信晏夫会在此时此景开始和他双修,或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就连体内的灵力都不受控制开始激荡,幸好晏夫对灵气的控制力出神入化,不然这双修怕是没什么好结果。
胸口的濯灼戒在灵气激荡之下散发出微弱的白光,晏夫闭着眼,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引导灵力往他识海靠近。宿尧缓缓垂眸,心中某个念头突然越发清晰。
或许是知道现在这情况没有人能救他们,被关在黑牢里的这些妖族也好,人族也罢,都出奇地安静,这个空间仿若凝滞一般,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不怪他们绝望放弃,在这黑牢里,他们体内的灵力尽散,哪里还有能反抗的力气?
就在这种窒息中,晏夫和宿尧却仿佛根本没受影响一般开始修炼,这不得不让其他妖族侧目。但族长齐天只是一直看着他们没说话,其他妖族也只能默默呆着不敢造次。
《驭灵》不愧是八卦大陆最顶级宗门的功法,一人一妖的双修持续时间并没有太长,若不是因为宿尧体内的灵力确实出了大问题,晏夫怎么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冒险修炼。
就在晏夫缓缓收功,灵气缓慢退出宿尧体内时,他的识海里突然响起了宿尧的声音,“你想回去吗?”
晏夫眉心一跳,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灵敏的神识让他准确捕捉到了宿尧话里的郑重。
“为何问我这个问题?”
不知是不是太诧异了,就算在识海里,也能听出晏夫声音沙哑。
宿尧轻轻笑了一声,叹道:“看来是想回去”
他缓缓把两人相靠的腿退开,靠着墙壁昂起了头,嘴唇微开,无声做着口型冲着晏夫道:“说不得你马上就要梦想成真了。”
晏夫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事情,甚至还如此肯定他能回去,但敏锐的第六感让他预感到事情或许会出现让他措手不及的情况,一时颇有些心慌。
槐天霸并没让他们等太久,岭北之地的夜晚比想象中来得还要迅速。
雪依然很大,还是上次那些岭北妖族祭祀的祭台,甚至跳大神的那只妖都没变,依然是岭北妖族的族长---齐天。
槐天霸身披一件黑色的袍子,把整个身体都裹在里面,光线太暗,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现在的表情。晏夫被绑在一边,身上被下了禁制,只能眼神焦急地看着被安置在祭台中央的宿尧。
诡异的符文在整个祭台蔓延,齐天头上黑色的木质王冠甚至长出了黑灰色的树芽,看上去实在不祥。
离子时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齐天乌黑色的瞳仁缓缓游走在周围挤成一团的岭北妖族身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宿尧却心里明了。
他们为了复活神树,重建天梯,怕是谋划了不止千年,这些白毛妖怪都是他们圈养的养料,复活神树的养料!
风雪越发大了,大到根本看不清大家脸上是什么表情。
周围的灵力越来越狂暴,它们像是疯了一般沿着那些诡异的符文向处于阵中的宿尧奔涌而来,摧枯拉朽一般从他的四肢百骸窜进他的身体,不过短短一瞬,他就没办法维持人形,直接在祭台上变出了本体。
高大的乔木耸立在阵中,源源不断的灵力激荡让树体闪烁着莹莹绿光,祭台上的岭北妖族一个个倒下,干瘪,最后被狂暴的风雪刮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视线里。
晏夫体内的《驭灵》也开始不受控制,濯灼戒发出耀眼的红光,从他胸口飘出,不受控制的一头扎进祭台上宿尧的本体里。槐天霸被这可怕的灵力掀翻在地,但他依然虔诚地匍匐着,朝着祭台中央叩拜。
齐天早就跳不动了,他居然笑了,虽然整张脸已经变得干瘪,仿若被风干的橘子皮一般,但他确实是在笑。
法阵已成,岭北之境至此崩塌。
没有人见过末世,但晏夫想,现在这样或许就是。
风雪突然就停了,那么多的岭北妖族现在变成了一张张人皮,被先前狂暴的风雪卷地到处都是。祭台上的铭文闪着光,一呼一吸之间仿若活物,带着一种诡异的律动感。
晏夫体内的灵力又一次被抽空了,但诡异地却是他身上的禁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缓缓张开手掌又合上,他居然可以移动?
比起他的情况,槐天霸却比想象中狼狈许多,祭台上的铭文虽然针对的是早已经被炼化,体内灵力与岭北之境连在一起的岭北妖族,但他也并没被幸免,依然被狂暴的铭文吸走了绝大部分灵力,可这正是他想要的,谋划了上千年,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地呢!
但宿尧的神树转化之路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完结(一)
混沌中,宿尧感觉自己仿若变轻了,但神魂中的焦灼之感却越来越盛。
原本他体内灵力大半都是通过《驭灵》炼化,现在却被一股庞大地极寒灵气接管全身,这股灵力极其狂暴,摧枯拉朽一般刮过他的本体,巨大地乔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暴涨,眨眼间就往上冲了几十米,被灵气催生出密密麻麻的枝丫,张牙舞爪地向四周疯狂生长,瞬息间遮天蔽日,树荫下却成了灵气真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