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孟宴臣欲盖欲彰地微低着头,拿起面前摆放的矿泉水,却连拧开瓶盖这样的小事都出了差错。
不知是因为下身的疼痛还是后穴的快感,复杂的双重刺激下,孟宴臣的手指失去了知觉,麻痹得像被电了一样,怎么都用不上力。
长桌后面一排的凳子上坐着几个负责会议纪要的年轻人,离孟宴臣最近的那个很会来事,马上殷勤地弯腰凑过来,帮孟宴臣拧开了瓶盖,又悄咪咪地准备退回去。
孟宴臣:“……”
“谢谢。”
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无人可以体会,真的。
对面的明玉悠然地转着笔,挑了挑眉,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
孟宴臣的脸火烧般地红了起来,顿时觉得无地自容,要不是场合不对,他恨不得用手捂着脸,不让任何人看到。
他这边小状况不断,自然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毕竟自从年会上一鸣惊人以来,很多人都猜测孟董事长有意向让孟宴臣接掌国坤集团。
国坤是家族企业,孟宴臣虽然这两年只在子公司搞得风生水起,还没有进入集团,但已经足够引起某些老家伙的忌惮了。
这不,笑里藏刀的试探就来了。
“这个企划案,宴臣怎么看?”
董成民笑眯眯问道。
孟宴臣心里一紧:“……”
“董叔叔怎么只问宴臣不问我?”
明玉朗声道,“虽然他的燕城明灏投资是国坤所有子公司里效益最好的一个,但我这几年可也没白干。”
她笑吟吟地把火力引到自己身上,椅子一转,以一种在隆重场合里显得有些随意的态度抬了抬手,指向投屏:“我觉得这个企划太保守了。我们国坤……”
孟宴臣感谢她的解围,因为刚刚那几秒钟里,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一瞬间被灭顶般的爽意淹没,无法自已地绷紧了肌肉,后背立刻被汗水沁湿,连呼吸都忘记了。
可恨……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但是好舒服……更可恨了……
孟宴臣不知道是在厌恶这种突如其来、无法控制的高潮,还是在厌恶无法抵抗情欲的自己,又或者是这个金碧辉煌、低调奢华的会议室。
他心底的自我厌弃疯狂地钻出来,在失控的高潮来临时,抽枝长叶,蠢蠢欲动。
明玉为他争取了思考的余地,孟宴臣低眉敛目,喝了口水冷静冷静,不欲使负面情绪继续蔓延。
等她说完,孟宴臣才慢吞吞开口:“我的看法和明总一样,国坤不缺这种乏善可陈的企划。”
“固步自封,可是会跟不上时代的。”
明玉若有所指,笑容灿烂,看向董成民及其身边的职业经理人,满脸真诚道,“您觉得呢,董叔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董成民笑道,“明丫头几年不见,神锋更俊了。”
“集团的月会,又不是家宴,还是称呼职称更好吧?”
明玉也笑,“毕竟我好歹也是江南公司的总经理,我们江南,虽然比不上宴臣的明灏,效益增长也排在整个集团的前三呢。”
董成民固然资历老,也提拔了不少高管,但没办法,一到这种讲效益的会议上,就是拼不过锐意进取的孟家姐弟,只能不阴不阳地说些场面话,和明玉扯些嘴皮子。
而论言辞犀利,明玉甩孟宴臣八条街,那是从来不惧,阴阳怪气,舌绽莲花,越战越勇,没把老头子噎出脑溢血,都算她手下留情。
孟宴臣安静地旁观,恍恍惚惚地想:有这么厉害的姐姐在,国坤集团是不是可以换个继承人?
这个念头如一颗火星落在荒原上,以不亚于欲望之火的速度,熊熊燃烧,方兴未艾。
孟宴臣惦记着这许多事情,心事重重,神思不属。
直到在暴雨中遇到了抱着孩子去医院的许沁。她满身雨水,形单隐只,憔悴得仿佛一只枯萎的蝴蝶,陌生而狼狈。
那一刻,孟宴臣的眼里只有许沁。
他心中一痛,不由自主地想:“你得到了你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这么狼狈?”
这场会议孟宴臣开得无比艰难而漫长,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早已大雨倾盆。
“好大的雨。”
明玉感慨道,“最近燕城的雨水也太多了。”
“嗯。”
孟宴臣无可无不可地搭腔。
“爸爸应该回来了。走吗,小孟总?”
明玉向他一笑。
她很爱笑,不像孟宴臣总是闷闷的,明明都是一个家庭出生长大的,却比他明亮多了。
孟家从不重男轻女,孟宴臣有的,明玉都有。所以,那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孟宴臣心里扎了根。
“姐姐很喜欢从商吗?”
他轻声问。
“当然了。”
她干脆地回应,不假思索,“我特喜欢赚钱。财报上的钱越多,我就越开心。哪怕花不完,光看着我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