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
嬷嬷怒不可遏,“你以为,小王爷如果死了,你命能保住?”
“保大是死,保小也死,这可怎么办……”
所有人都慌了神,那稳婆颓然道:“不行了!小王爷身体已经紫了!”
话音刚落,稳婆的肩膀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她瘫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谢府的九姑娘手拿匕,站在了南城郡主的身边。
她不能死,所以,只能孤注一掷!冯葭解开南城郡主腹部的腰带。
嬷嬷瞳孔放大,大喝道:“谢兰昭,你要做什么!”
冯葭没有抬头,声音冷寒如冰,只有三个字:“救郡主!”
同样,也是自救!
她不能受牵连,所以无论是南城郡主,还是小王爷。
都得活!
嬷嬷睚眦欲裂:“放肆!你看你是想谋害……”
“住口!”
冯葭被她吵得心烦,不由扭头斥责道:“你以为保了大,小王爷死了,南城郡主还能活得下去吗?郡主连死都要保住这个孩子!她受得了失子的打击吗!不想让郡主死的话,就给我闭上嘴!”
嬷嬷大怔,被冯葭的气势吓住,真就一个字说不出来。
“他们两个,必须一起救!”
冯葭的声音振聋聩。
“你不会是想……把孩子刨出来吧?”
一个贵妇恐惧道。
冯葭没有应答,拔掉匕的刀鞘,冷硬的寒光反射在眼睛上,这时候的她却出奇的冷静。
谢兰昭竟然要刨腹取子?!
民间产妇难产时,确实有稳婆这样接生过,但是那可是郡主!
在郡主身上动刀子,她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她怎么敢!
“昭儿!不得放肆!”
麝老太君手中拐杖用力点地。
“祖母,我有把握,”
顿了顿,冯葭道:“要么,小王爷死,我们陪葬,要么,剖腹取子,尚有一线生机!”
她凌厉的目光划过在偏殿里的所有人,“你们还有更好的两全之法?”
众人不知道是都被她的眼神震慑到,还是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一时间没有人再敢说话,也没人再敢阻拦。
冯葭举着刀,数年前,她也曾经遇到过一个案子,案犯是一个怀孕十月的妇孺,那妇孺受不了折磨,杀了家暴她的丈夫,被判斩,万念俱灰。
然而就在斩的当天,妇孺胎动,当街生子。
那女子就如现在的南城郡主一样,腹中孩子太大,无法顺产,因为戴罪之身,去请了几位稳婆都不愿意接生,而围观众人皆是冷冷打量她,道:那孩子有个罪犯母亲,生来就是坏种!母子双亡才好!
而那一刻,那位已为人母的妇孺紧攥住她的手,恳求道:“大人,我的孩子,何其无辜!”
是啊,孩子何其无辜?在所有人错愕的眼神里,她举着匕,将那产妇肚皮划开,抱出婴儿。
而现在,小王爷又何其无辜?
凭什么害他的人逍遥法外,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
心中一定,冯葭不再犹豫,在南城郡主身上稳稳划开一个口子,温热的血液飞溅在冯葭的脸颊上,她却混不在意。
片刻后,冯葭摸到了孩子的头颅,她用匕割开脐带,随即浑身憋得紫的小王爷一声响亮啼哭,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