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刀手指向曲欢,说:“我带他出去。”
秦肖肖跟着胡刀看,看见椅子上的曲欢,立即摇头,“阿欢不出去,阿欢和我待在一起。”
开玩笑,秦肖肖怎么敢让曲欢和别人单独待一起,曲欢的魔物身份暴露了怎么办?秦肖肖心中对胡刀感到抱歉,她并非不信任胡刀,她只是不想冒险。
胡刀最后一脸不解地关了门,系上围裙,跑厨房做饭去了。
秦肖肖把青布拉平整,确保完全挡住室内,还嘱咐曲欢:“不要和其他人说话哦,乖乖坐着,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曲欢和胡刀那几句话,听得秦肖肖头都大了。她刚刚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知道怎么打断,所以缩在内室做好心理建设才出声。
7岁也算是开始明事理的年纪,确实像胡刀所言,她应该教曲欢避讳的。但现在情况又比较特殊,秦肖肖根本不敢让曲欢离开她视线之内,不敢让曲欢同别人相处。
而且曲欢长得比一般儿童小很多,秦肖肖根本看不出来他7岁,总还觉得他年纪非常小,觉得他就是个特别可爱的奶团子。
7岁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呢?秦肖肖回忆自己小学二年级,总觉得那时自己已经知道许多东西了,但是再看曲欢,她就觉得这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还需要乖乖跟着大人。
原文里7岁的曲欢可是一个人从绑匪窝中逃出来了——秦肖肖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
秦肖肖摇摇头,呼出口浊气,坐进浴桶,想自己终于可以好好洗洗了。她再一次忽略——曲欢可能本就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弱小。
……
“胡大哥,你在吗?”
清怡叩门。
胡刀系着围裙,从厨房赶去,“清怡?你这么快就到了啊,等等,清曲还在房间里呢。”
清怡点点头,目光扫过庭院,道:“我推了上午的生辰宴,想来先看看清曲,毕竟我们这么久没见,我想问问她这几年过得如何。”
清怡的心情称不上美妙,特别是当她看见房间门还紧紧闭着时。
她算了算时间,觉得清曲洗浴的时间有些过于长了,她想这没有分寸、不明事理的讨厌清曲居然让胡刀等了这么久,心中更加恼怒。
“她洗了这么久么?我去看看。”
清怡对胡刀说。
胡刀想到清曲身上带着魔物伤,一经提醒他也有些担心,遂没制止。
清怡敲了三下门,问了声能否进去,没人应答,她便推门而入。
她迈入屋内,关了门,直接向青布遮挡的浴室走去。避开了胡刀,清怡就不再讲礼,她没出声,直接动手要掀了青布。
她在心里预想了见到清曲要说的话,第一句是嘲笑她未婚夫死了,她得重新寻觅良人了;第二句是警告她离胡刀远些,胡刀快要和自己定下婚约了。
然而,清怡将要掀开青布的手臂却被一只冰冷如尸体的的手制住。
这手比一般人小些,像是双孩童的手。
身后的东西没发出一点声响,就到了她身后。
冷汗自额间滑下,清怡吞咽了口水,缓慢地转身,看见容貌昳丽到诡异地步的孩童冲她微笑。
她故作镇静地挥开孩童的手,强撑着骂:“哪里来的小屁孩?”
曲欢想,这心理素质比假姐姐强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童养夫
青布里侧突然传来跌倒的响动,青布外侧曲欢同清怡相视着。
曲欢打量清怡,这个女孩子长了一张与他姐姐有八成像的面容,目光却比他姐姐狠厉得多。就算被他吓到,把嘴唇咬得发白,眼睛也一直死死地盯着他,不肯服输。
曲欢觉得这样的对视怪无聊的,吓不到的人最是没趣。
反而是青布里侧的秦肖肖被吓了一跳,听见声响她立即要去拿衣服,但站起来时太着急导致浴桶踩滑人跌倒了,她摔得有些丢脸,挣扎着把脖子伸直,朝外面问:“是清怡吗?”
清怡戒备地看着曲欢,没有言语。
秦肖肖又说:“我马上出来。我弟弟在外面,他年纪小性格娇,你不要吓他。”
清怡:“……”
讲点道理,谁吓谁啊?
秦肖肖窸窸窣窣开始穿衣服,外面两个人就这样等着她。
清怡看见秦肖肖穿着她精心准备的衣裙迈出浴室时,没忍住嫌恶给她翻了个白眼。而下一秒,她被她最讨厌的“清曲”
,抱了个满怀。
秦肖肖看见清怡送来的衣裙时,万千回忆涌上心头——这件衣裙,上辈子也曾被清怡送给过她。
那时她十多岁花一样的年纪,但在清县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姑娘了。她自己觉得无所谓,但清怡总像个老妈子一样担忧,常在她耳边念叨:“女孩子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的,你趁着年轻,快些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这一天,清怡把她拉到家中,翻箱倒柜地找衣裙、饰品,给她打扮。秦肖肖问是要干嘛,清怡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那时清怡找出来的便是这条红色衣裙,这在贫穷的清县已经是少有的华丽,也是清怡唯一的一件艳色衣裳。秦肖肖从来没见她穿过,但觉得很漂亮,问她:“你舍得给我?”
清怡点头,实诚地说:“红色太热烈,不适合我,但是称你正好。”
秦肖肖心想自己哪里热烈了,最后还是在清怡的半哄半骗下穿上。然后她被清怡带着去了青芜镇,二人无所事事地闲逛了一整天,走得劳累,玩得尽兴,慢悠悠地在暮色中回家。
秦肖肖突然想起来问清怡:“所以——我们今天是出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