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刀也劝:“清曲,他们是吴山派的修士呢,机会难得,请他们帮忙看看吧。”
见秦肖肖不为所动,他轻声加上,“我觉得你太紧张曲欢小兄弟了,也许事情没这么严重,你不让人看,旁人怎么治病呢?”
秦肖肖简直是把孩童放在身前,一下舍不得离开视线,不许旁人碰一下。
如果说是保护,胡刀觉得这样的保护有些过度了。
秦肖肖还是坚持不行,理由是挖一块肉多疼啊,曲欢年纪这么小肯定受不住。
崔月安气恼说:“他这么大一块肩膀都缺了,还怕这点儿疼?”
秦肖肖鼓起勇气回怼崔月安:“所以不能伤上加伤啊。疼不疼的不好说,又不是仙师您身上的肉。”
秦肖肖不知道什么吴山派,她也承认她过分紧张了。这换谁谁不紧张呢?他们面前的这个就是魔物,再研究,真研究出来了怎么办?
她反正是不会松口的。
崔月安恼极,抽出匕首就要往自己肩膀上划一刀,嘴上说着:“那我先剜自己一块肉行了吧。”
崔月安很讲修士的那一套,修士不能强迫凡人做不愿意的事,所以她是拿自己来交换。
匕首却被易世非牢牢制住,少年人声音清冷:“别闹。”
崔月安气急:“师兄!”
秦肖肖也看出来了,这位师兄可比师妹沉稳靠谱得多,秦肖肖向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
然下一瞬,易世非接过崔月安手中匕首,当着众人的面,以一种无法阻止的速度从孩童伤口剜下一块血肉。
崔月安当即眉开眼笑,她急忙找布条包住那小块血肉,捧好装进自己的行囊。
秦肖肖先是震惊,随即是恼怒:“你们干什么!”
易世非反手一刀刺入自己的肩膀,挖出一块很大的伤口,鲜血染红少年修士洁白无瑕的衣袍,震得秦肖肖说不出话。
少年人同样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块血肉,包裹好递给秦肖肖,语气平淡地道歉:“抱歉。”
他也想知道有何特别之处,所以动手了。
秦肖肖看着易世非手中那块染着鲜血、包裹着血肉的布,没有接过来,眉心直跳:“我拿你们的肉干什么呀?”
她再说话时带上了哭腔,“你们都伤了他了。”
秦肖肖只把曲欢抱着,移到离这对师兄妹远一些的地方,连带着胡刀一起生闷气,不与他们说话了。
夜间寒凉,她抱着曲欢远离篝火。但她又怕曲欢冷,犹犹豫豫地回到篝火处。只是心中委屈更甚。
看着曲腿坐在篝火旁、与先前一般无二的师兄妹,秦肖肖觉得连恼怒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些修士根本没有把凡人的意愿放在心上,他们是那么的无礼和冒犯。
秦肖肖生着闷气,察觉怀中的孩童在轻轻扯她衣服,她看过去,见曲欢的面容一如既往地柔和精致,黑色眼眸里映着点点火光,平静似水,仿佛痛的不是他一样。
秦肖肖垂下眸子,无法向孩童解释,她又一次眼睁睁看着旁人伤害他。这种挫败感打击得她内心和四肢都绵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