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凤眸一眯,盯着那枚汤圆,眼中一丝精光闪过。
这小圆子……似乎比方才大了不少啊……
“谁?!”
霍太后忽的起了身就往床帐后头走去,忽而手腕被拉了一把。
她一回头,只见慕容煜修长的手指正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腕,唇边噙着笑道:“母后不必大动肝火,不过是晚上朕有些饿了,便让崔姑姑去煮了一碗汤圆垫垫胃。”
被他拉过的那只手臂顿在空中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了下来,霍皇后脸色微微红,干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崔姑姑,”
慕容煜扬声道:“朕与母后说会子话,你且先下去吧,一会儿再吃。”
沉柔水如蒙大赦,狠狠松了一口气。
若是她这般赤身裸体的模样被霍太后瞧见了,怕是要坏了大事!
手突然被碰了碰,崔姑姑不知何时已经来了,往她怀里塞了一件袍子,笑着应了声:“是奴婢来的不是时候,奴婢这就告辞。”
崔姑姑人体贴,想的也周到,见她吓得小脸儿都白了,温柔的帮她拢了拢领口,示意她跟自己从侧门出去,直接往后院走。
谁知刚迈出一步,就听到里头又出声了。
“等等——”
慕容煜却突然叫住了她们。
崔姑姑赶紧应声:“皇上有何吩咐?”
“姑姑且替朕照看着些,一会子朕还要吃的,千万也别拿出来,凉了对胃不好。”
崔姑姑摸了摸鼻子,看了沉柔水一眼,目光从她的小脸儿上慢慢往下滑,似乎在找那汤圆是被她藏在哪儿了。
可见她两手空空,身上再无其他地方可以盛放……
崔姑姑的目光陡然间停住了,盯住了她腹部以下双腿以上的……方寸之地。
沉柔水欲哭无泪,咬着唇大气都不敢出。
崔姑姑的表情有些古怪,末了才缓缓叹了口气,摇头失笑:“是,奴婢记下来,一定替陛下照顾妥当,您一会儿传膳的时候定然是温热的。”
沉柔水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上,”
霍太后忽而说道:“皇上龙体要紧,若是饿了,现在吃就是,左右也不差这一会子,我等着。崔姑姑,把汤圆端进来吧,哀家陪着皇上吃。”
沉柔水惊愕地瞪大了 眼睛,求救似的看向崔姑姑。
可崔姑姑毕竟是个奴婢,霍太后是主子,她如何能拒绝主子的吩咐?
崔姑姑一时也有些为难,“奴婢……奴婢……”
“呵呵,”
慕容煜慵懒地笑着:“母后这么晚来找儿子,想必是有极为要紧的事情,儿子早一会儿吃晚一会儿吃都无甚要紧,还是先听母后说完再吃不迟。”
说完,就直接吩咐道:“崔姑姑下去吧,把侧门关好,母后穿的少,可别让那邪风进来了,冻着了母后就是儿子的不是了。”
这养心殿沉柔水是再也待不下去了,拢紧了外袍就往外跑,可……
里头还存着好些个汤圆,沾了水后黏黏糊糊滑腻腻的,稍微一动作就要往下掉,她只好用手捂着小步小步地快窜了出去。 为了掩盖她的脚步声,崔姑姑也只得小步跑着退了出去,从外头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一回头,沉柔水早就跑没影儿了。
她摇头失笑,颇为无奈。
常公公刚从前头退下来,拉着她走到一旁,问情况。
崔姑姑也没瞒着自家男人,一五一十都说了。
待说到那汤圆存放之地时,连常公公就惊了好半晌,浮尘都忘记甩了:“……当真?”
崔姑姑笑着瞥了他一眼:“我方才进去的时候,那沉姑娘全身都赤裸着,躲在床帐后头的狭小缝隙里头,两手空空,嘴里也空空,你觉得那汤圆还能放在哪里?”
常公公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年轻人啊,还是花样子多。我从前瞧着皇上虽然年纪轻,但一直是个老成持重的人,稳重的不像话,朝堂上那些云波诡谲翻云覆雨,他每每都老神在在面色无波,不多时那些风浪便四两拨千斤般平息了。怎的……这会子就这般……”
孟浪两个字,他没说出口。
不是不敢说,是他觉得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位少年天子的招数。
崔姑姑这回却是那淡定的一个:“你也算跟着两朝君主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子小事儿怎的也能让你这般惊骇?”
常公公长叹一声:“这事情若是生在柳丞相独子柳翰身上,我可一点都不惊骇。可若是放在咱们主子身上,着实让人有些吃惊……”
“有什么吃惊的?左不过是少年男女关起门来那点子事儿。你说那柳翰,仗着他爹是当朝丞相,糟蹋了多少清白姑娘了?可有一个娶回家的?哪怕是纳进门当妾的都没有。可咱们主子不一样,但凡是沉姑娘点个头,明日那凤印便是有了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