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炎看着越峥,眉头越来越紧,因为他看出来基本上都是越峥在用自己的灵力去帮助那把剑,可是作为上古宝剑,应该不至于让主人如此费力才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走,越峥的表情依旧淡然冷静,他挥剑作画的动作依然行云流水。
精致的竹屋里面,映着窗外翠玉般的竹竿,那人一身白衣如雪,狐裘飞扬,轻垂着头,几缕黑中夹白的发丝随着动作飘舞。他手握着那柄古朴的青铜剑,蘸了墨,在白色的宣纸上铁画银钩。
白色宣纸,浓稠黑墨,一人,一剑,一画。
风出来,竹涛阵阵,沙沙作响。
那人身上传来的放佛冰雪的气息,和着竹林绿意盎然的气息,竟然如此和谐。
以剑作画。
画的是绝世美人。
那原本该吐露锋芒的武器,也有如此缱绻的时刻,一丝丝,一点点,一寸一寸地在纸上勾勒,于是一个如珠如玉的美人便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冰雪之气,与绿意相容;兵戟之冷厉,与美人之柔相合。
当真是奇异而又震撼的画面。
赤日炎看得怔了片刻,低头去看那画,先是脸庞,接着是灵动的杏眼、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唇边含着一丝柔和的笑。剑锋游走,随之是乌发如瀑如云,在画纸上蔓延,恍若悬崖上飘舞的藤蔓,柔媚中带着缱绻,又带着说不出的寂寞,花开花落,春夏秋冬,静静开放,寂寂凋零,却无人看到。
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却在触到的刹那住了手,转头去看一只跟在身边的那剑。
那里一团透明,他却似乎看到了那名女子的轮廓,乌发如瀑,唇边含笑。
于是喃喃叫了一声:“紫意。”
“我在。”
赤日炎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女子渐渐在画上出现了。
用剑作成的画,却如此的柔美。
王小剑也没想到自己能画成这样,并不是说他画不好,而是画得太好了,就连神韵也画了出来。
赤日炎目光闪动,似乎有许多情绪在流转。王小剑以为他要对紫意说什么,没想到他却对越峥道:“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随后两人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王小剑和紫意美人,还有桌上的画。
紫意似乎有些羞涩,问:“我长这样的吗?”
王小剑愣了愣,随即了然,她虽然能看到别人的样子,但是却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于是连忙点头,“紫意姐姐,你就是个大美人。”
姐姐,美人,嘴巴甜点儿好。这是他对付女人的秘诀。
大美女脸红了红,转了个话题,“你来自哪里?”
王小剑笑嘻嘻地开始侃大山,“我来自地球,哈哈,地球说起来可大了,准确说来,我应该是来自于藏剑山。”
☆、越峥的秘密
“藏剑山?”
紫意想了想,摇摇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王小剑心想你当然没听过,如果你听过了那还得了?那是地球上的一个地方,名字听起来很拉风,其实只是个小山包。当地政府为了搞旅游业,想尽办法挖掘、胡编乱造一些山川名胜的故事,那个被称之为藏剑山的小山包因为名字的关系难逃厄运,被硬生生地加了一段神话故事——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神仙来到这座山上,他爱上了一名凡人,后来凡人死了,他便把随身携带的佩剑藏在那座小山包里面,自己跟着爱人轮回去了,于是那个小山包便有了个好听的名字“藏剑山”
。
哈哈,这种听着就不靠谱的传说怎么可能有?想当初王小剑还是一个纯洁无邪的小盆友的时候,曾和小伙伴们偷偷跑去藏剑山寻找传说中的神仙佩剑,当然一无所获,还被院长狠狠打了一顿屁股。
于是做往事不堪回事明月状道:“总之那是我的故乡。我是个孤儿,被老爸老妈扔在藏剑山山上,幸好我福大命大,刚好有人路过,把我带去了山脚下的孤儿院。后来我读书离开了那个地方,去了另外的城市。不过,那个地方是我童年渡过的地方,那里有我一辈子美好的回忆……”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心口涩涩的,胀胀的。
那些和小伙伴们爬树掏鸟蛋,做丢手绢游戏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也不知道院长怎么样,他出来读书后每个周会打电话给院长,现在过了那么久,院长会不会着急?还有张浩,那个死娘娘腔,天天喜欢挤兑自己,却在关键时刻总是能站出来帮自己的人,如果没有自己给他买早饭,会不会饿死?
“所以,你是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寄居在剑上,对吗?”
紫意似乎看出他心情不好,柔声问。
她真的是剑灵吗?一把剑会这么温柔美好,简直比很多女子还要美丽大方。
王小剑不敢置信,“你是不是也是人?”
紫意笑了,“我很清楚,我不是人。”
“哦。”
莫名其妙地有点失望,之后忽然眼睛亮亮,“紫意姐姐,你看我们这么有缘,干脆你做我姐姐?”
紫意微微一愣,莞尔笑道:“好啊。”
“太好了!”
我也是有后台的人啦!哼哼,越峥以后如果欺负自己,也得掂量掂量再说。想到越峥,忍不住抱怨,“变成剑之后,自由也失去了,那个越峥,虽然我是骗了他,但是也太凶了,动不动就朝我吼,还把我弄出一条缝。”
说着委屈地秀了秀剑身上的缝隙。
紫意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别看越峥平时高傲冷漠,无情得很,其实那孩子大概是这世上最有情有义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