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一码归一码。凡是由我负责的项目我都抓了,一个deadle也没错过。”
“还嘴硬!deadle是什么,是最后的期限,你就非要挨在最后一秒?就不能提前一点?”
“您说得很对,我会好好反省这件事的。”
闵慧挨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若在平时,她会据理力争,想到昨晚的表现确实有损公司形象,决定还是低头认罪。
“我已经通知财务部了,扣你三个月的奖金。”
闵慧一听说要扣钱,不干了:“何总,酒会的事又没发生在上班时间,不能这么扣钱吧?”
“怎么不是上班时间?这是有会费的你知道吗?会费是公司交的,要看收据吗?”
“好吧。”
“今晚研发部的产品测试你要在场,不要溜掉喔。”
“不会。”
“去吧。”
闵慧灰溜溜地从何海翔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迎面看见曹牧抱着一堆文件路过,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她拉进了办公室。
“昨晚的劲爆八卦是怎么回事?”
曹牧笑嘻嘻地看着她,“我都听糊涂了,你跟程启让化干戈为玉帛了?你们究竟是敌是友?”
“敌,”
闵慧切齿,“死敌!”
“谣言满天飞,你就不想澄清一下?”
“不想。酒喝多了而已。我现在只关心苏全的健康,剩下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话一出口,闵慧自己都觉得诧异。若在以前,发生了这种事,她会气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得没法见人,而如今……
曹牧冲她眨眨眼:“听说现场出现了一位白衣骑士?为了掩护你,蓝鸟集团的vp亲自给你剥虾?”
“蓝鸟集团?”
闵慧一怔,“的谁?”
“ethanbrown啊,中文名叫辛旗。怎么,人家给你剥了一整盘的虾,你连人家是什么来头都不知道?”
曹牧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你们应该认识吧?”
“他没有向我介绍过自己。”
闵慧深吸一口气,“你认识他?”
“见过一面,他在投资界还挺有名的。”
“蓝鸟集团,有点耳熟……”
闵慧觉得自己肯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仔细一想,却想不起来。
“是家外企,总部在纽约,简称bbg。蓝鸟是做零售业起家的,ceo叫ericbrown,是辛旗的大哥。前些年零售业不是不景气么,蓝鸟也跟着一蹶不振。幸运的是,当年为了建商场蓝鸟买了很多很多的地,全是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如今地价疯涨,蓝鸟要么出租要么卖掉,光这一块就赚翻了。手里有现金就做起了投资。ethan是亚太地区的负责人,这几年专注在中国大陆投资,重点是电信传媒、医疗保健、技术与商业服务,对医疗ai也有兴趣,东城科技的a轮是他投的,深景医疗的b轮也找过他,听说最近跟观潮国际、东励集团都走得很近,不知道在谈什么合作……”
闵慧表面淡定,暗自心惊:“你们见面时主要聊些什么呢?”
“记不清了,大概聊了一下经济形势吧。”
曹牧说,“他本科是学金融的,毕业后在高盛做了两年,之后读了哈佛的ba,再后就进了蓝鸟集团。听说他为蓝鸟挣了不少钱,特别是亚太这块儿,这两年的势头都压过了北美总部。他大哥不怎么管他,让他放手干。”
闵慧还想多问,觉得打探的意图太明显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牵出苏全,于是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咱们总部业绩不好,打算出售一些子公司,这中间不会有咱们佰安吧?”
风声
“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
曹牧说,“还特意问过何海翔,他说不可能,听语气还挺果断的。”
何海翔与总部关系密切,一向注意与几位“老领导”
保持走动。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是最先知道。
闵慧想了想,又问:“是不可能出售子公司,还是不可能出售佰安?远来从去年开始销售下滑,股票天天跌,业绩不好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拿咱们佰安来说——”
研发需要大量经费,总部资金雄厚,给钱向来大方,几乎是有求必应。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却忽然强调开源节流、努力创收。然而佰安这边,目前的几个研发产品还在试用期,好不容易与几家三甲医院签了合作协议,暂时还没有开始收费。唯一的两个收费产品都是跟着医疗设备搭售的,单独产品的商业化还远远没有落实。闵慧越想越觉得沙士铠说得对,正因为佰安不挣钱,看上去又很值钱,才最有可能被拿来卖掉。
“他说都不可能,我倒觉得无风不起浪。现在市场竞争那么激烈,大家都在做相同的东西,万一遇到有敌意的买家就麻烦了。”
“敌意买家?”
“就是那些跟我们做类似产品的公司,买下佰安只是为了拿走成果、消除竞争。一旦收购,我们的研发团队恐怕就要解体,手头的项目也会四分五裂。我们这些人,有的开除,有的保留,会分配到不同的部门……”
闵慧掩上门,低声说:“如果我们集体辞职,另起炉灶呢?”
曹牧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闵慧拍了她一下:“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喔。”
何海翔与曹牧貌合神离,公司里人尽皆知。何海翔老奸巨滑,知道曹牧手下的技术团队不可替代,对他们的策略是恩威并用。就算有不满的地方,发火归发火,雷声大雨点小,技术上的大事还是交给曹牧定夺,大家这才绑在了一起。业内几次传闻曹牧被多家挖角,最终她一直留在了佰安,也是出于对远来这个老东家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