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
本就烦心的沈雁归,揪着曲笙笙的衣领,环顾四周,她脸上没了平日里的温柔怯懦,眼里全是寒光。
“胆敢再污蔑我阿娘和妹妹一个字,我定要了你狗命!”
沈雁归嘴上说着「你」,目光扫过众人。
热气熏了手,齐思容吃痛松开,壶盖落下。
她回过神来,正想帮着曲笙笙说两句,却意外从窗格瞧见摄政王的身影。
齐思容立刻朝另外两人示意。
桂花酒,后劲足,酒壮的可不止一个人的胆。
沈雁归不知身后来人,她的手越来越紧,曲笙笙感觉呼吸越来越难。
冯婉言三人跪下去,故意一副下位者受害模样:
“曲妹妹只是吃醉了酒,还请王妃息怒。”
“住手!”
墨承影乍见二人站着,错以为卿卿被欺负,毫不犹豫出声制止。
听到摄政王的声音,沈雁归的理智一下子就回来了,她松了手。
曲笙笙摔倒在地,咳了两声,不等缓过气来,便开始说话:
“王爷?咳咳……妾身不知道哪里惹到王妃姐姐,姐姐竟然这般生气,王爷您莫要怪姐姐,都是妾身的不是。”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叫沈雁归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这样的场景她遇见过,还不止一回,可每一回,她都不是被保护的那个。
印象最深的是母亲怀孕那次。
那也是个冬天,屋里没有炭火,滴水成冰。
沈雁归为争一筐银炭,软硬兼施无果,在家中小宴时,当众揭发沈林氏,让她落了个苛待的罪名,还叫她因此受罚,结果沈林氏怀恨在心,转头将怨气撒在她娘亲身上。
见娘亲独自在花园晒太阳,掐准了沈庭过来的时间,自己扇了自己,摔倒在地,却诬陷母亲。
半夜里,沈庭闯进偏院,说是沈林氏见红,沈雁归据理力争,说沈林氏不可能怀孕,还列举种种证据。
结果换来的是沈庭的二十板子。
她那时年纪小,挨了板子晕过去,醒来才晓得母亲被关进暗室。
滴水成冰的日子,便是太阳下都不好过,更何况是暗室。
等她强行闯进暗室寻娘亲时,她的阿娘躺在血泊里。
孩子没了,若不是她去的及时,她的阿娘也会在那个冬季殒命。
娘亲没有动手,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方才自己确确实实打了曲笙笙。
指痕尚在,无可辩驳。
从前她埋怨阿娘,明知栽赃也不为自己解释,此刻忽然能够理解阿娘。
因为辩与不辩,结果都一样。
沈雁归不敢有任何奢求,只盼没有牵连,她跪下道:“妾身有错,还请王爷……”
「妾身」一出,墨承影心似被人拽出来,猛地摔在地上。
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珍宝,好不容易叫她性子放开些,这一不留神,竟被人欺负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