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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小剧场五（第2页）
“吃。”
顾逍拿起勺子没动，目光打量着面前专心吹拭白粥的沈堇年。
对方好像完全没发现她的注意，毫无防备的样子有点像即将被猎豹追捕的兔子。
顾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手里的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面上的那层白粥，随意道，“今后打算怎么办？”
原本正开心喝粥的沈堇年动作一顿，差点被呛到，脸肉眼可见地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嗯？”
顾逍也不急，随意舀勺白粥喂进嘴里。
半响，沈堇年怯生生地抬头看向她，有些不安：“我…我也不知道。”
明明不善言辞，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却黑得发亮。
亮得顾逍差点忘了要说什么，她低头又舀了勺粥，敛去方才的失神，脑子重新上线，抬头看向眼神不安的沈堇年，“想去上学吗？”
“嗯？我在上……”
“旁边这所学校。”
沈堇年愣住了，一时无话。
旁边这所学校，是一中。
他当然知道旁边这所学校意味着什么。
这个小县城里，几乎所有的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进旁边这高中：一中。
这学校每年便宜的学费和上线率，无不都向家长释放着诱惑张力：用最少的钱就能考最好的大学。
对于家长而言，只要进了一中，自己孩子有美好未来的几率就更大：意味着半只脚已经踏进重点大学；意味着
有部分人能进入全国前三的高校；意味着自己的孩子有机会能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
一中的收分很高，沈堇年很清楚。
今年一中几乎淘汰了小县城里三分之二的中考生，最后在那人数不多的情况下，按分数从高到低，依次录取。
他就是被淘汰掉的那群三分之二中考生里的其中一个。
中考的时候沈堇年的位置刚好靠窗，窗外的阳光照得人脸上火辣辣地疼。
恰巧考场的空调出了毛病，只能开头顶的大风扇。
年代老旧的大风扇吱呀吱呀地转起，他正要长舒一口气感谢终于有凉意时，因为旧风扇发出的噪音终于引来一些考生的不满，于是应他们要求，风扇被关掉了。
他当时整个人大汗涔涔，头昏脑胀，一度觉得拿笔的右手每在试卷上移动一寸，试卷上的答案就被汗水浸湿模糊得看不出字迹。
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焦灼紧张。
沈堇年越写越快，恍惚间他甚至好像又听到了吱呀吱呀的转动声。
他下意识想去确认风扇是不是重新转起来了，刚抬头涌入而上的失重感让他猝不及防地从座位上栽倒。
刺眼的光直射而入，沈堇年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他中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在医务车上悠悠转醒时，才发现手上挂着盐水，旁边传来了几位医生的小声交谈。
其中一位注意到这边的异样，走过来语重心长道：“小弟弟，你严重营养不良，今
天天气太热所以你中暑晕过去了。”
“几点了？”
沈堇年哑着声音问。
医生噎了一下，还是如实告诉他：“考试已经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