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目光落在案桌上摆放的看盘上,吞咽了口唾沫。
狗皇帝真是没人性,昨夜醒来到现在,她是一点东西也没吃,还被拉来干了苦力。
贺岐起身走来,经过时蕴身后,拍了下她肩,“吃什么自己拿,倒像是朕苛待了你。”
“谢陛下!”
时蕴不客气,上前拿了两个脆桃揣在袖子里,“那微臣告退。”
贺岐摆摆手,随意翻看起时蕴批改的折子。
时蕴看得冷汗直冒,退出御书房后,加快了步子往宫外去,生怕被人赶脚前来喊住。
行至太和门处,远远瞧见蔺奕湘朝着这处走来,步伐有些匆忙。
既然皇帝没发现她女儿身,她便又可以胡作非为,早把答应过蔺奕湘的不再与他作对抛之脑后,笑脸相迎。
“蔺相急急忙忙是要上哪去?”
她唇角上扬,想到能叫他折了三个月俸禄,也算是初步成果了。
蔺奕湘瞧见她,却是不禁止住了脚步,上下将她打量了一圈,目光又怔怔落到她脸上。
“陛下召你何事?”
蔺奕湘问。
时蕴不得不感慨他二人心意相通,方才贺岐还问她蔺奕湘找她说了什么,这会便倒过来了。
“能说什么?就昨夜的事呗。”
她才不会把贺岐要她批折子的事说给蔺奕湘听,不然蔺奕湘这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真要将她和皇帝一起参了。
批多了折子,她此时都还两眼昏花,着实没力气和他争锋相对,见他不语,她道,“我乏了,先走一步。”
她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对他道:“不过,若非陛下召见,蔺相这会还是莫要去的好,毕竟陛下还在玩抓美人,你去会打搅他兴致。”
时蕴就是想叫蔺奕湘知道贺岐是个昏君,然后将他荒淫事迹写入史册。
届时自己再趁机拱火,叫贺岐给他贬了,自己自然就顺理成章爬上了首相之位。
光是想想就叫人止不住的窃喜。
见蔺奕湘目光幽幽望着自己,她压下嘴角上扬笑意,咳了两声,意味深长道:“蔺相,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史册上必然要有贺岐蒙眼抓美人这一笔浓墨重彩!
回到府上,门前护院刚开门出来,一个个手里颠着钱袋,瞧见时蕴,纷纷愣在原地,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哆哆嗦嗦问:“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时蕴一口咬上脆桃,疑惑视他一眼,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眼牌匾,“这是我府邸,我不回这上哪去?”
瞥了眼他们手里银子,她道:“怎么今天就发例钱了?都省着些花,别光知道喝酒,趁早攒媳妇本。”
而后全然不顾他们缩成一团畏惧的目光,跨着步子进门。
经过堂前,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声,立马折返回来,翘着耳朵听。
听一阵哭腔道:“大人这次入宫,多半人头落地了,这是你们这段时间在府上做工的例钱,拿了各奔东西去吧。”
时蕴踹开门进来,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侍女惊了一下,看见是她,更是缩成一团。
“大、大人诈尸了!”
时蕴这会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真是过于迟钝了,眼看知音哭得梨花带雨,她上前掐了把她的脸,“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真是难怪了,蔺奕湘见了自己就一副见鬼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