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愿有些尴尬,背后议论人家,却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
这无异于在背后说人家裤裆破了,又把手指戳人腚上。
“呃,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只见谢实面色如常,掏出一个荷包塞到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出门仓促,家里的东西一件没带,这些盘缠你先拿去用,不够再去寻我。”
喜愿捏了捏,里面大约是一沓银票,数额不小,不像是随身带的。一定是他昨日决定来寻她时,便特意准备好的。
“谢谢你。”
谢实转身离开,走到门边,却又折返回来。
“刚才的话,我听到了。”
“呃,刚才……”
“我想说的是,我知你自幼聪慧,却万万没想到你的脑筋竟这般轴。几年前我确实对你说过我有喜欢的姑娘,可那时是因为我自知配不上你,所以才未敢表露心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猜到,藏在我心里的姑娘就是你。”
喜愿被绕得云里雾里,绕明白后,心中大惊。
谢实竟然喜欢她?亏她以为他喜欢温柔娴淑如明乐公主那般的姑娘。
喜愿张了张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却听旁边突然插进一个段聿文,一脸困惑、不敢置信、甚为震惊:“为什么配不上?”
大约在他的眼里,被他视为知己的铁柱兄就是鲜花一朵,而她……
谢实望着喜愿黯然神伤,喃喃道:“因为她是……”
喜愿疯狂制止,“咳咳咳,铁柱啊……”
在段聿文质疑的目光,风不鸣探究的沉默,以及喜愿疯狂的暗示中,谢实淡淡地说:“因为,她是我们村的村花。”
……
秋闱在即,喜愿和风不鸣陪着段聿文进京赶考。
段聿文下了山,终于有了花钱的地方。大手一挥,三人便入住了京都最大最繁华的客栈。
喜愿一入京都,心里就发慌。
虽说古语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最近入住这里的大多都是进京赶考的权贵子弟,非富即贵,若是碰上个认识的,着实不好应对。
“老段啊,咱还是换个地方住吧,这地方多贵啊。”
“你和风不鸣特意陪我来赶考,就冲这份情谊,必须得安排妥帖。小喜愿啊,别怕花钱,哥有钱。”
喜愿又劝,“我和风不鸣都是粗人,吃不了细糠,随便住个差不多的就行。”
段聿文还是那句,“哥是有钱人儿,可劲儿花就行,啥贵来啥,别给哥省。”
她哪里知道,这段日子在山里住着,可把段聿文给憋屈坏了。
往日他就是行走的散财童子,人走哪儿,钱撒哪儿。那阔气的做派,必然是只有花不完的钱,没有买不回的东西。
可自从进了山,段聿文是空有花不完的钱,没有能买的东西。
那山叫一个荒啊,整座山头,别说商铺小贩,连路过的鬼都不卖东西。
古人有言,人有一憾,即人活着,钱没了。
古人又有言,人还有一憾,钱是有的,但没地花。
所以后来,段聿文那一袋子的夜明珠毫无用武之地,只能拿来打弹弓。
结果没过一日,他们便在客栈二楼遇见了来安置朋友的薛永成。
当时风不鸣和段聿文正从房间里出来,迎面便撞上了带着朋友刚上楼来的薛永成。
很明显,薛永成还记得风不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