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官兵刚要行动,就听见从马车内传来一道威严赫赫的声音。
“薛平睿,你纵容兵卫对本宫抽刀相向,就是庆阳府的王法吗?”
这声音令薛平睿心中惊疑,当今天下能自称本宫的只有两位,一位如今贵为太后,另一位……
顾澜连忙打马上前,横在麒麟卫和庆阳府兵中间,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薛大人,这风雪这么大,您怎得有雅兴出来练兵?车里这位可是清平长公主,日后这庆阳府可就是长公主的封地了。还有这一位……”
他嘿嘿一笑,指了指马车前的阿史那乘风:“大名鼎鼎的麒麟卫卫长阿史那乘风,与薛大人当时旧识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薛平睿顺着顾澜指的方向望去,那有三分熟悉的面孔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五年前的刺杀,令东宫血流成河,就是这个人如杀神一般横刀挡在门前,竟没能让一个人活着从院里出来……
不,不能在想了。
薛平睿连忙下马,语气诚惶诚恐:“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长公主殿下,还望殿下赎罪!”
他弯着腰战战兢兢的站着,等了半天都没能得到回答,心中更加忐忑。
忽的,随着茶碗磕在木桌上的清脆声响,晏清姝的声音裹挟着风雪呼啸而来。
“薛平睿,即便是被本宫发配到了庆阳府做府尹,也依旧没有丝毫长进。以前做太子少师时,无论本宫做什么,你总有一百个理由去反对。只要出了事,第一个就是找本宫的麻烦,没想到在庆阳府呆了三年,你这不问自判的毛病,还是没有半点改掉的意思!”
四周噤若寒噤,薛平睿低头看着没过脚踝的白雪,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谶言
就在薛平睿面色尴尬,不知该求饶还是辩解的时候,大道的尽头忽现一片亮光,另一只队伍纵着哒哒的马蹄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高高坐于马背上,大雪模糊了他的身影,一眼望去只能窥见马上那标志性的黑铠。
是平威军。
顾澜认出来人,当即上前行礼:“世子!”
阿史那乘风握拳抬手,合刀声整齐划一。
“这是怎么了?”
裴凛扫了一眼四周,对着薛平睿抬了抬下巴,语气散漫,“你说。”
车外的人纷纷看向薛平睿,而车内的晏清姝神色阴寒的将衣服为江怀玉穿好。
“这……”
薛平睿小心翼翼瞄了一眼马车。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屁,裴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怎么着?庆阳府兵不去帮受灾百姓,在这儿围着长公主的马车摆宴席呢?”
薛平睿反应过来,赶忙让人都退了回去,口中连连道歉:“是臣的问题,以为有人闯宵禁才会如此!还望长公主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