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你的意思是说爹爹被狐媚子迷了?这话可不能乱说!爹爹是礼部侍郎,怎能去那龌龊不雅之地?若叫人落了口实,朝廷可是要罚俸禄,还会被同僚取笑。”
沈玉烟到底是上过大学的人,说话就是能抓住重点。直直戳了狗官和陈艳梅心窝子一刀。
虽然她穿来不久,却也是知道官员不可去青馆。
有些事情朝廷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私底下怎么玩都行,但放到明面上,那是藐视律法。你当天子之威金口玉言是肥牛片,想涮便涮啊?
果然,沈侍郎转了脸狠狠瞪了一眼陈艳梅:“闭嘴。再多言也罚你禁闭。”
陈艳梅脸色由红转白,恶毒的看着沈玉烟。
第一回合,沈玉烟胜。
胜了也没有什么鸟用。大局已定,她是走定了。
瞧着只有大姐沈素珠是个善良靠谱的,唯有拜托她多照顾可怜的孟氏。
马车吱嘎吱嘎的走动起来,颠的沈玉烟一阵七晕八素。
马车里硬邦邦的,连个坐垫也没有,硌的她屁股痛。
车身摇摇晃晃,她的头不时撞到那坚硬的车厢上,痛的嘶牙咧嘴。
没办法,只能想办法趴在车厢里了。这一趴下来,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马车孤独的行在荒无人烟的原野上,灰扑扑地面上渡了下薄薄一层绿意。风打着卷儿吹过,倒是愈添了三分阴冷。
赶马车是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方脸后生,脸皮蜡黄,眼神阴郁。
他不时回头打量着车厢内的动静。
前面是一个急转弯,拐过去之后,便上了周布山。翻过周布山,再行两天,便能到了沈家老宅留在江北的田庄。
这原本是趟苦差事。他是主子养了多年的家生子,此时若不上,还怎么表达出自己的忠心?
马车骨碌碌慢吞吞行着,安安稳稳的到了拐弯处。不过四尺左右宽的黄土路恰好能过一辆马车,右边是陡峭的山壁,而左手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偶尔崩了小石子掉下去,也要直直掉落半天
车夫回头侧耳听了片刻,反手从腰间拔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盒子,揭开盒盖,里面赫然是大大小小一溜的长针。细如牛毛。针孔虽留下痕迹比较隐蔽,但难保不被人查验出。最好能做的不露痕迹才行。
他小心拉了缰绳,靠左侧行走。然而那匹老马活了年岁尚久,胆小如鼠,任凭他怎么使劲,也决计不肯靠近悬崖半分。
车夫眼中闪过恼怒,用石子击打马匹腿骨弯处,那老马一个踉跄,却宁愿摔倒在地也不肯往左边走去。
这时,听得车厢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啊呀”
之声,原来是熟睡的沈玉烟被车厢磕了肩膀,醒转过来。
眼看着即将功亏一篑,车夫恶从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取了毫针,挑了穴位扎到老马身上,老马吃痛,忽得仰天长啸,喷几个响鼻,疯狂的向前冲去,辨认不清方向,竟直直冲往悬崖
车厢猛的摇晃,沈玉烟忙伸了手抓住左右车窗木质窗棂,这才没有被甩出去。门帘飞翻,露出了一片白茫茫,并无半分土地。沈玉烟大惊失色,外面竟是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