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春节(2oo5年新春)了,公司同事都在摩拳擦掌抢购以大江南北为目的地的飞机票和火车票。我跟经理说,我不回去过年了,申请加班。我是真的不想回去,但决定写封长信回去,托家在北京的同事回到家以后替我扔进邮筒,寄信地址当然是空白。爸妈如果认为我人回到北京也好,这样他们心里反而会踏实些。
信中,我不厌其详地介绍了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当然,凡是涉及具体地域信息的文字我都做了加工,使之成为一篇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纪实性报告文学。
做完了这件事,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刚刚瘸了一条腿的“摇椅”
上飘飘然自我陶醉了一会儿。依凡“咣咣咣”
敲门,“哎,你锅里的汤干了,要不要添些水,还是倒掉?”
我窜出去一看,一锅排骨汤已经煲成了糊糊状,伸筷子尝了一口,排骨肉入口即化,口感好极了!
“唉。”
我叹了口气,还是将一锅毫无卖相的糊糊倒进垃圾桶。她在一旁捂着嘴乐。我恍然大悟,“噢,你是故意的?眼看着它干锅也不管!算算这又几天没锵锵了,你故意找碴儿是不是?”
“你冤枉好人!我也是闻着味儿才出来的。”
她义正言辞地梗着脖子喊道,歪着头想了想,松了口气,又说道:“吃我的吧,别折腾了,看你也不像那块料。”
“过年,你回不回去?”
“回哪儿啊?”
“回家。你家是哪儿的——我是说,你家现在在哪儿?”
“我没家,”
她转身去热菜,“我只有一个妈,她现在住上海,春节准备跟他们出版社去埃及旅游散心。是我鼓励她去的,老是一个人憋着,早晚憋出病。”
“那你不出去玩玩儿?”
“你是不是特想我离开?离你远远的?”
她把菜往桌上一蹾,“我是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吧——这几天?”
我嘻嘻一笑,“没有。你挺热闹的,没你就热闹不起来了。”
她也笑,坐下吃饭,“骂人不带脏字!”
“我这也叫骂?这不明摆着恭维你像……”
我住口,使劲往嘴里扒饭。
“像什么?”
她紧追不放地盯着我问。
“不好意思,刚才说什么,忘了。”
我接着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