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贝成山那边打来了电话,法医组的人已经基本确定上午在教学楼6楼女厕所里发现的尸体是19中高三文科2班的学生。
刘仪明接完电话,把我叫出了门外:“你虽然才大三,但毕竟是警校的学生,走访或者录口供的时候都不要太过感情用事,以后很容易被骗。”
“可是,刘队,北川她话里话外都在说张潇然遭遇了霸凌,我们怎么能不管呢?您就不气愤吗?”
我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们当然要管!我也当然气愤!可我气愤的是!当年她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为什么不报警!我更气愤的是!我假想一下!那种情况下,报警是否真的有用!”
刘队的声音起伏,却将我所有的不满全部压在了窗外的积雪之下。
“你有听过一个词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稳了情绪。
“什么?”
“黑羊效应,”
刘仪明透过防盗门,回望着屋内发呆的女生,“一群好人为了自保而选择伤害另一个好人的群体性行为,谁都没有错,谁又都是加害者。如果北川说的是真的,如果张潇然遭遇了霸凌可是事情却能掩藏两年,那么张潇然的死就算不是自杀,真相恐怕也并非那么好查。”
“我要先回学校一趟,你在这里,再好好安慰一下她的情绪。”
说完,刘仪明便进屋和北川道别离开了。
屋内转眼只剩下了我和北川两个人,我怕我再说些刺激到北川神经的话,干脆选择了闭嘴让她独自冷静。
再回去的时候,北川果然已经止住了眼泪,她右手正摸着张潇然的照片,见我进来重又看向我:“警官,你们今天为什么要问和昨天一样的话?”
“什么?”
“昨天,贝警官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北川指着手上张潇潇的照片,“我告诉了贝警官潇然死亡的全部经过,他就走了。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们吗?”
我心下一惊,回想起早上贝成山对我说的话。
他那时,明明说的是昨天他给刘队汇报,才得知张潇然去世的啊……
我不禁有些疑惑,却不知贝成山隐瞒此事的原因,一时答不上话。
“是因为学校里出事了所以才再问一遍吗?”
北川抬头,那道目光令我有些说不上的难受。
莫名的烦躁令我顺着她的话点头:
“今天早上发现有人自杀……”
话刚说出口,我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我再次想起贝成山说过的话,我明白了她目光令我不适的原因——她好像真的能猜透想问的一切!
我感到一阵由心底升腾起的恐惧,我立刻与北川道别,想往学校赶去和队里汇合。
就在我关上北川家防盗网的一瞬间,我收到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