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安和沈律的故事會在本周寫完,寫不完不是梨斯坦!
第53章
26。
那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等我們趕到醫院時,滾動屏上沈君頤那一欄仍然顯示著「手術中」。a1ice則蜷縮在座椅上瑟瑟發抖,而圍在他身邊的,則是一群警察。
見我跟安謹言跑進來,a1ice想起身迎我們一下,但警察更快一步,走過來低聲問我們跟沈君頤是什麼關係。
「朋、朋友。」不知怎的,剛在車上還慌亂的安謹言一踏進醫院的走廊,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冷靜地回答了警察的常規提問,還抱了抱抖如篩糠的a1ice。
最先趕到醫院的是a1ice。她磕磕巴巴地告訴我們,今天下午快下班時,沈君頤給她打電話,讓她訂個餐館,他要請客戶吃飯。當時a1ice還問他需不需要飯後派車接送,沈君頤說不用。
結果晚上十一點,沈君頤突然給她打來電話,但接通之後沒人說話,a1ice餵了好幾聲不見回應,以為沈君頤是手機揣兜里誤按了,沒做他想。又過了二十分鐘不到,她再度接到電話,這一次,對面的人換成了警察。警察跟她說,接到沈君頤的報警電話,說自己受到了襲擊。而等他們趕到時,沈君頤已經昏迷不醒了,最後一個通話記錄則是打給a1ice。於是他們緊急把沈君頤送到了醫院,又讓a1ice趕到醫院協助調查。
沈君頤錢包在,車鑰匙在,看上去並不像是搶劫。但問起他最近有沒有得罪人,a1ice搖頭三不知。警察又問起他最近在辦什麼案子,a1ice就把前任助理安謹言給叫了過來。
安謹言也很茫然,他離開沈君頤都快小半年了。他努力搜索記憶,給警察提供了幾個他還給沈君頤當助理時跟過的案子,但都是民事、公司之類的案件,壓根不可能引發這麼嚴重的襲擊。
一個想法逐漸在我腦子裡成型,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沈君頤遭襲,跟前段時間那個政商案中案脫離不了干係。但茲事體大,我不敢直接跟警察說——畢竟,沈君頤在墓園親口否認了自己跟這檔事有關。
律所的幾個合伙人也前前後後地來了,個個面色沉重。沈君頤雖然名聲差,但這貨會忽悠,能接到案子,是律所的搖錢樹,突然出了這麼大事,誰心裡都得咯噔一聲。
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拼湊著沈君頤近一年來接觸過的案子和人時,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出來個拿單子的醫生找沈君頤家屬簽字,說沈君頤受傷很重,多處骨折,多臟器破裂,還失了不少血,目前生命體徵不是很穩定。
走廊上站滿了人,卻都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敢簽這個字。誰簽這個字,誰就得負這個責,裡面那人生死未卜,萬一沒挺過來呢?
片刻寂靜後,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我來吧。」
又等了一個來小時,醫生再度出來,說沈君頤救下來了,不過人現在還昏迷著,得在Icu觀察一晚,醒來才能轉回普通病房。警察把合伙人們都問了一遍,確定問不出什麼了,就讓大家先都回去休息,明天他們還要詢問跟沈君頤吃飯的客戶。安謹言不肯走,於是我便陪他坐在走廊上等。
走廊上是一排排的鐵皮椅子,冷光燈白花花的光照在上面,刺眼得很。偶然間儀器的銳鳴是深夜唯一的伴奏,安謹言抱著雙臂,在座位上蜷縮成一團,呆呆地盯著地面不說話。
我搜腸刮肚地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醫生不也說了嘛,好歹是救過來了,只要今晚沒問題,明天大概率會醒來。」
「嗯。我沒事……他肯定會沒事的。」安謹言還是沒抬頭,「我知道,醫生出來時那個表情就是他肯定沒事,只是有點嚴重而已。當年我給我爸簽字時醫生就不是這種表情,有事的表情比這個嚴肅多了。」
他小聲小聲,一句一句地說。說著說著,突然把頭往膝蓋間一埋,肩膀大幅度地抖了起來。
「……」我只得伸手攬住他,繞到他另一邊肩膀上輕輕地拍。「沒事,沒事啊。你自己都說了醫生的表情不凝重。咱就在這兒等唄,他要是醒了醫生肯定會出來告訴你,你第一個知道。」
「嗯。」安謹言重重抹了一把臉。a1ice走時,把沈君頤的錢包和手機都留給了安謹言,他心不在焉地盤著兩樣東西,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一會兒把手機殼摳下來,一會兒開開合合錢包的暗扣。
突然,他好像被掐住喉嚨似的,聲線一緊問道:「蘇哥,你今晚問我什麼來著?」
「嗯?」
「你問我知不知道他有什麼東西是只有我知道的,並且需要密碼的?」他一字一句地說著,費勁地從沈君頤的錢包透明夾層里抽出一張名片,指著名片跟我說:
「我以前一直沒注意過這個——他也從來沒給過我名片。但是,他給我發材料的郵箱,並不是這個郵箱。」
27。
我:……
我:…………
謹慎起見,我問他,「沈君頤給你發郵件的郵箱,還有誰知道?」
安謹言茫然中帶著一絲恐慌:「我不知道還有誰知道……我一直以為他只有一個郵箱。因為我給他當助理時,他的上一個助理已經離職一段時間了,沒什麼工作是需要跟這個前助理交接的。是沈君頤有天問我要不要給他當助理,我說行,他就直接給我用郵箱發了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