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盯着小道士看。
小道士感觉要哭了,又是一哆嗦,垂下头去,结果正好和不知道睁眼看了多久的白胜男对上视线。
“啊……您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于是大家注视的对象又变成了白胜男。
不过白胜男是什么人?站在国内时尚娱乐行业顶端的人又怎么会怕区区注视?所以她十分淡定的坐直,深吸几口气感觉了一下才回答:“非常好。”
小道士总算找到了话说,他结结巴巴的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从四年前开始,在偏院与他偶遇的白胜男就定期来他这里拔邪,一直到今天。
因为白胜男此次过来的时间提前了,所以他没有准备拔邪用的符,出去找符的时候偶遇苏苗,于是把人拉来帮忙,谁知道帮忙的时候她伸手一抓,阴阳道就开了,邪物虽然被成功放逐到了阴界,可是他没抓稳的葫芦也一起被丢了进去。
说到葫芦的时候,小道士一脸委屈,连眼眶都红了,看的苏苗内心十分愧疚。
老道长问:“你怎么会想到要这位施主来帮你拔邪?”
“我看到她…她…好厉害,就问她愿不愿意帮忙,然后就……”
“你看到什么了?”
小道士:“冲天的……灵光。”
就是颜色有点不太对。
小道士结结巴巴,后半句话卡了两下没说出来,最后闭嘴干脆不说了,却不知道他没说的这半句话将来给苏苗带去了多大的麻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冲天的灵光?”
一位中年道长看起来十分激动,上上下下的扫视苏苗,好像恨不得马上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特别来。
其他道士也和他差不多的表现,但有两个人看起来明显不相信小道士的话,脸上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鄙夷。
如果这时候苏苗还没猜到这一屋子人只有小道士的眼睛有问题就是傻子了。
难道说他也有阴阳眼?可是他的眼睛颜色没有任何问题呀?
老道长“嗯——”
了一声之后,突然对苏苗说:“能劳烦施主借一步说话吗?”
苏苗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青云山道观是全国有名的大派,应该不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更何况她又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外面还守着好几个师兄弟呢。
她被张列依带进了玄门世界,但张列依本身就是个半吊子,她想问的东西还有很多,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问个清楚。
于是老道长领着苏苗去了隔壁屋子,道观的建筑虽古旧,但质量还是很可靠的,门一关,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离开后,几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个道士面带质疑的看着白胜男,问她:“我们青云山道观虽然传承几千年,底蕴深厚,但四年前见彰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敢问施主为何看准了他出手帮忙,一直至今?”
一边问,他一边瞪了一眼小道士。
两人私下定期拔邪四年,他们这些长辈竟然一无所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就知道这小子总有一天会不干好事!
小道士知道这位师叔因为自己的出身问题一向看自己不顺眼,质问白胜男也是迁怒,立刻急了,刚要解释,白胜男却已经开口。
云山上一呆就是两周,每天缩在道观里不出门,带上山的换洗衣物洗了总是不干,于是干脆借了道袍当家居服穿,头发绾在后脑扎个丸子,乍一看就是个年轻俊俏的道士,和道观没有丝毫违和感。方宇谦等人曾闻讯前来看她,但都没和她说上几句话就被她嫌烦赶走,于是山下的小伙伴盛传曾经的水姐要出家当道姑了,甚至惊动了袁则,亲自上山来看外孙女,生怕她真的做了道姑。如今的苏苗万分庆幸自己学习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学习起那些玄门典籍的时候至少在理解方面没有障碍,省了不少解释的时间。入门之后,她的进度和见彰预料的一样赶的飞快,仅仅两周时间,她就可以独自制作法器了。虽然是最简单的辟邪护身符。这种护身符是道观私下创收的主要途径,毕竟青云山远近闻名,不乏前来真心求符的人,这种简单的法器就能应付绝大多数人的需求。护身符的原材料很简单,就是青云后山一大片桃林里截下来的桃树树枝。后>
“那就要问你们为什么四年前把那位厉害的道长给送走了。”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四年前?厉害的道长?
小道士一脸茫然,几位道长却同时变色,有人表情讪讪,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一脸钦佩,还有人……暴跳如雷。
暴跳如雷的就是那个质问白胜男的道士。
“他是自己要走的!”
白胜男才不管那人到底是为什么走的:“以前负责帮我的一直是那一位道长,四年前我按时去找他,他说这里容不下他,他得离开,于是向我推荐了这位小道长,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小道士一脸惊讶:“原来当初和施主并不是偶遇吗?”
白胜男看了单纯的小道士一眼,和善一笑,并不多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各位道长,我稍后还有工作,已经在这里耽搁够久了,先告辞。”
道士们虽然还想问有关那个人的问题,但见她好像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也就都没出声,默默地目送她离开。
隔壁房间。
苏苗和老道长相对而坐,为了显得尊重,她已经摘掉了墨镜。
老道长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见彰是个可怜的孩子。”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的谈话会以外面那个小道士为开场,但苏苗还是做足了倾听的姿态,等着老道长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