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轻轻开口,“温长庚。”
崔晏笑了笑,“不太好听。”
“谁管你。”
温玉切了声,撇开脸去,离桌而去,“我喝多了,睡觉去了,走时不必叫我。”
转身的刹那,泪水忍不住从眼眶滑落,温玉没出息地抹了抹眼睛,不敢让任何人看见。
当初那个小屁孩长大了,哥,你看见了么?
温连死的那年正是及冠之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温连的表字,
就叫长庚。
温连怔怔地看着温玉的背影,心头莫名酸涩,温玉的确把崔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于温玉来说,这是一桩好事么?
在温玉走后,众人又开始继续喝酒,唠起家常,像是想要掩盖过这个说不上愉快的插曲。
他偏头看向身旁人,崔晏低垂着眼睫,望着杯中的酒,在嘈杂人声里,轻声开口,“虽然不太好听,但是比起小红,似乎还不错?”
闻声,温连忍不住笑了笑,“是啊,比我起得要好听多了。”
“那便就叫长庚吧。”
崔晏为他斟满酒,唇角弯了弯。
温连看着他的笑容,心头那点怅然若失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是好事吧,他想。
酒过三巡,温连不胜酒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明明觉得自己酒量没有这么差,不知是幽州的酒太烈,还是他这具身子不能喝酒,才简单喝过几杯温连便涌上困意。
他在酒桌告辞,崔晏也紧跟着离席,搀扶着温连回厢房。
“温晏别走!”
顾斐然还想留住崔晏,却被顾问然一把薅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崔晏和温连离开。
药,那酒里的药,到底是下在哪一杯里了?
顾斐然今夜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温府厢房,崔晏托着温连,脚下踉踉跄跄地走进房内。
他把温连搁在软榻上,而后到桌边小心点燃烛火。
烛火刚明。
软榻上,倏忽传来一声呢喃。
“小红……”
崔晏心口怦然一动,他回过头,“我在。”
温连感觉浑身像着了火一样,又热又闷,难受得紧,他翻了身,小声嘟哝,“好热,开一下空调。”
闻言,崔晏缓缓走到榻边,执起床头小扇,半跪在他身旁,轻轻地扇风,“好些么?”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空调,但温连口中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字眼,他早已习惯。
大概也都是些天上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