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羽入门不过三日,更是唯恐见到这位世家少爷,可再怎么避也避不开宗门每年初夏的嬉莲节。
嬉莲节里有众多弟子比拼,萧清羽不过一介新人,万一得罪了沈檀漆,怕是往后数十年都没有好日子过。
早知如此,他绝不该贪多。
萧清羽身形摇晃,颤颤巍巍,刚要跪下,却忽然被身前的沈檀漆一手扶住。
他说,“你,抬起头来。”
萧清羽心中百感交集,却不得不从命,他不过是个穷乡僻壤出来混口饭吃的贫苦孤儿,若非身怀灵根,早不知道被人扔到哪个野山沟里去。
他缓缓抬头,祈求地看向沈檀漆。
然而下一刻,沈檀漆动作迟僵,嗓子也结巴了些:“长得,呃,长得倒是怪好看。”
完了。
萧清羽绝望地想,听说被沈师兄称赞过容貌的人,不出三日就会被找籍口打出宗门,走的时候,无一例外脸都肿成了猪头。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
“你起来罢。”
沈檀漆朝他随意地挥挥手,又额外嘱咐,“没事别瞎跪。”
霎时间,萧清羽同身边的方问寻都愣了片刻。
是幻听吧。
这岂是沈师兄说出来的话?
见他们好像一脸没听懂的模样,沈檀漆有些失笑:“怎么,我怕折寿,不行么?”
“行的行的,”
方问寻连忙打个圆场,拱手出言,“这是前些日子刚上山的箫师弟,萧清羽,不懂规矩。”
连方问寻这个大师兄,都要惧怕沈檀漆七分,见面竟给师弟行礼。
萧清羽见状,跟着拱手道:“听闻师兄前几日大病初愈,师弟不敢叨扰,多有得罪,不知师兄身体可痊愈?”
“没事,小病而已,就是脑子有点烧坏了。”
“嗯?”
沈檀漆从手心捏起一颗青珠,朝天举起,透过光细细看了看色泽,翠是翠些,却郁郁生冷,不好看,便略显困惑道:“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藏起这东西?”
看了一圈,没什么有用的,这珠子也不怎么像值钱的玩意儿。
闻言,方问寻和萧清羽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
年年一次的嬉莲节,沈檀漆这样争做出头之鸟的人,竟能忘了不成。
难道是前几天那场大病真烧坏了他的脑子?
萧清羽垂眉低声:“回师兄,不是故意要藏,是方师兄同我说笑来着。”
“这是嬉莲节的游戏,白鹤赛青珠,一炷香时间里,谁养的鹤衔来青珠最多为胜者,可得一株上好的灵药雪玉莲。”
听到解释,沈檀漆笑着将那青珠扔还给萧清羽的瓷盘里:“嬉莲节啊——”
顿了顿,他面上忽地恍然大悟,而后笑容满面地悠然离开,“我总算知道现在是哪一段了,多谢方师兄、箫师弟,我去喝杯绿茶,天热消消暑。你们玩,友谊第二,勇争第一啊。”
他背手走远后,萧清羽与方问寻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