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他掳走那日起,陆嘉念就思忖过这件事,未曾想他会不乐意。
前世她在金銮殿暖榻,每次睡醒后,都会有人盯着她喝下避子汤。
这是陆景幽的意思,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那时她满心恨意,连暖榻都十分勉强,更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而陆景幽心机深沉,自然明白她若有了身孕,便是给陆氏皇族希望。
今生境况大同小异,她理所当然觉得,陆景幽会慷慨给她避子汤。
否则,不知会引起多少祸患。
听了这话,陆景幽身形愈发僵硬,寒凉嘲讽的笑意溢出,望向她的目光尽是失望,喉结滚动道:
“皇姐,这段时日在你眼里,只是苟且吗?”
陆嘉念不解地抬首,四目相对时有些无措,紧紧抿着唇瓣,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在心底问着自己,仍然得不到答案。
一切都像前世般荒唐无度,却又隐约有什么变了,让她悄然沉溺下去。
“你情愿怎么想都行,这与避子汤有何干系?”
陆嘉念抛开繁杂的思绪,不自觉攥紧衣角,坚持不懈道:
“若是不给,我也会自己找,你日后休要碰我。”
见她如此执着,陆景幽心底愈发闷得难受,按捺不住地冲上前去,死死扼制住她的手腕,双眸泛点猩红。
虽然这段时日凶险艰辛,但算得上是他最珍惜享受的时光。
因为皇姐只属于他一人,只能依赖他顺从他,无人能夺走。
他以为,皇姐比从前乖软多了,应当认他作夫君了。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思及此,陆景幽的力道越来越大,在她手腕上掐出道道红痕,与昨夜的青紫痕迹交叠在一起。
他气息微微凌乱,唇角笑意深深,逼着她抵在檀木小柜上,两指抬起下颌,厮磨道:
“皇姐以为,能够瞒一辈子吗?
待我即位,会给皇姐位份,昭告天下。”
他欣赏着皇姐惊慌的神色,故意压低了声音,清浅吐息道:
“我们的孩子,定然名正言顺。”
陆嘉念越来越听不下去,诧异又抗拒地摇着头,使劲挣扎不开,索性低头咬住他的手指,齿尖几乎刺出鲜血。
她荒谬地抬眸望去,目光所及尽是认真,顿时觉得不可置信。
“你在胡乱想些什么?”
陆嘉念忍不住高声质问,不耐烦地扶额叹息。
且不说他们名为姐弟,为世俗所不容,一意孤行只会背上骂名。
纵使天下无人敢指摘,他们身份特殊,新旧皇族难免因此纷争,冲突一触即发。
若有什么好歹,陆景幽还是春风得意的少年帝王,她却没了后路。
兴许是历经前世惨状,抑或是不够喜欢,她再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万事都要思虑周全。
况且,后宫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并非没有见识过。
难道要她像父皇的嫔妃那般,为了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日夜盼着他施舍雨露吗?
那些女人,都不如她这个嫡公主尊贵快活。
“皇姐,这是思量已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