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客房,云燃扶着沈忆寒在床沿坐下,回身将门关上,才走到沈忆寒身边也坐下,抬手便要去解他的衣带。
沈忆寒虽然身上难受的厉害,但这次他勉强保留了清醒之后,脑海里却想了许多。
此刻忽按住了云燃的手,一边微微喘|息着,一边抬眸看着他笑了笑,道:“先等等……我……我还没那么难受……不急。”
云燃动作果然顿住了,却只是垂眸静静看着他,没说什么。
沈忆寒身上无力,想要找个东西倚靠,但此刻不知怎的,他偏偏又不想靠在云燃身上,于是只是将按住的那只好友的手改为抓握,用力的攥着云燃微凉的手,仿佛能从这点凉意中寻得一丝慰藉。
他低着头,乌黑柔顺的缕顺着额畔垂下,掩盖了他的面容神态。
云燃只看得见他胸膛起伏得厉害。
片刻之后,沈忆寒忽然笑了笑,低头哑声道:“阿燃,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可笑得很?”
云燃道:“我并未这样想。”
沈忆寒道:“果真么?咱们千年交情,如今我竟落得这般地步,还要你为我纾解这情蛊……你说,若中蛊的是你,难道也需得我这样帮你么?”
云燃喉结微动,却没答话。
沈忆寒笑了笑,道:“是我太没定力了,被一只虫子弄的丑态百出……若换作是你,只怕再难过……也是不必如我这般的。”
他这次说话的时候,却是抬起了头,额角鬓边,密布着细细的汗珠,分明陷在痛苦难耐之中,一双眼看着云燃,却是清明而盈透非常,只是含了缕无奈自嘲的浅笑——
一缕薄被汗湿,滑落到他眼尾。
云燃看着他,衣袖下的手指颤了颤,这次却终于还是没忍住,抬手替他拨开了那缕丝,低声道:“你既知你我二人千年挚友……我如何帮你,自然都是心甘情愿,又何必想这些?”
沈忆寒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回答,只是眉眼温柔的笑了笑。
云燃看着他这副模样,却忽觉得心底某个地方一片火烫,手下竟情不自禁的用了些力,捻着他的下颔,低声道:“……还是说,是你不愿我帮你?”
沈忆寒愣了愣,似有所思,垂眸道:“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吧。”
云燃的心随着这句话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久久没再说话,许久才松开了沈忆寒的下颔,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神情,道:“那沈宗主想要谁来帮你?萧夫人?还是……柴姑娘?可惜此刻她们都已名花有主,没法子叫你如愿以偿了。”
沈忆寒已差不多快忍到了极限,方才耳畔就有些嗡鸣,此刻险些没听清云燃的话,只依稀听见“如愿以偿”
四个字。
恍惚之间,却也顾不上去想云燃说的是什么了,只迷迷糊糊琢磨到:“如愿以偿?的确……姓谢的弄得这蛊虫虽然可恶得很,可若非这蛊虫……我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和阿燃那样,如何不是如愿以偿呢?”
他神智一旦开始迷糊,灵台里祖师婆婆的那枚印记便开始无声无息的引导他的念头。
目中水光朦胧间,沈忆寒抬目对上友人一双漆目,忽觉满腔情念再难抑制。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闭目吻了上去。
唇上传来的触感柔软而温热,沈忆寒情念涌动下,忍不住又想更进一步,要撬开那紧闭着的门扉,然而对方身体却似乎僵硬的厉害,严防死守,只是让他白费力气——
沈忆寒无奈之下,只得放弃,松口抬眸向上看去,却看不清云燃的神色,只能瞧见他形状漂亮的薄唇上依稀留下了些许水渍。
沈宗主几乎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他看不清,便想伸手去抓云燃的衣领,好叫他再凑近些,谁知才刚伸出手,还没用上力,却被云燃一把攥住了那只作乱的的手。
云燃五指攥的死紧,沈忆寒连挣扎都没尝试,就直接放弃了,只抬目望着他笑了笑,道:“怎么了?不肯……”
话未说完,云燃一把将他拉近,两人正要贴紧,却忽然听得隔壁传来声音。
一个男子声音道:“只得这几间房了?就没有甲字房么?”
店小二道:“哎呦,客官,今日城中来了好些仙家,早便将甲字房定完了,别说甲字房,您几位这时候才来,能余下一间乙字房已经很不容易啦,您几位就委屈委屈,且先凑活一下可好?不是小的夸口,若去了别家,便是最好的房间,这床褥软和、饭食|精致、房间宽敞,可都是样样不比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