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道:“也没有非要十个八个啦,只要炉鼎的质量好些,三个五个也不是不行,譬如先前在你旁边那个,就……”
说到这里,她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石头脸上居然神情十分灵动鲜活的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的转了话题道:“对了……先前在你旁边那个牛鼻子倒是臭剑修,眉心有一点朱砂的,他可是登阳剑传人?”
沈忆寒一愣:“你也知道登阳剑?”
话一出口,便想:“我这是多此一问了,长乐女君和初代登阳剑主纠葛的那般深,小石头是她的眷从,岂能不知么?”
果然小石头道:“当然知道了。”
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看了沈忆寒一眼,纠结了半天还是道:“你既是女君的传人,得了她的‘钥匙’,又经过了传承中的幻境考验,总也该知道女君和那人的关系了吧?”
“当年就是因为他死了,女君才舍了神宫不住,独自跑到这什么劳什子的昆吾剑派,隐居千年,后来……又亲去灵墟,千辛万苦,一片一片寻回那把剑的碎片,将剑重新拼凑修复,女君当年距离渡劫飞升,也不过一步之遥,却将雷劫一直压制,守着那把剑……直到坐化。”
小石头说到最后,石头脸上竟隐约露出几分黯然神色来,显然对主人的结局,十分难过。
沈忆寒闻言,心下也有些感慨。
本来在那幻境之中所见后,他还以为长乐女君,对昔日爱侣已然由爱生恨——
可她恨他,却又不杀他,而是要篡改他的剑道种子,要他的后世传人,注定都只能修那清心寡欲的“孤家寡人剑”
,否则便堕入万丈深渊,这般行径,自然不过是为了出了心中的那一口恶气罢了。
她在何处伤了心,便定要于何处百倍千倍报复回来。
既疯魔,又偏执。
可若说她心中只有恨,却又能守着昔日爱侣一把故剑,直到坐化,更情愿放弃那条人人梦寐以求的登天之路。
……世间总多痴儿女,如他父亲,如长乐女君。
沈忆寒想及此处,心下叹了口气,倒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对了,既然神剑是女君修复,也已认她为主,姑娘当时亦在传承中说,女君离世,剑便认你为主,既如此,为何后来‘昆吾’却又主动认了旁人?”
他虽知贺兰庭有天道宠儿光环,但当时在传承之中,这事生的却实在突然而蹊跷,因此现在想起,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喔,你说这个啊。”
小石头笑嘻嘻道,“哈哈,没想到吧,其实是我让‘昆吾’认那臭小子为主的!”
沈忆寒的确没想到。
他讶然道:“为何?姑娘方才不是还说,此剑是当年你家女君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其修复的么,怎么便这般拱手让人了?”
小石头道:“女君神机妙算,当年坐化前,将此剑交给我,就曾吩咐过我,说将来传承现世,进入她传承的,除了拿着‘钥匙’的传人,说不准还会有昆吾剑派的牛鼻子道士臭剑修们。”
“到时我若打不过他们,便将‘昆吾’当作幌子丢出去,叫他们为了剑,抢个头破血流,这样那些臭剑修们,便只会以为,我不过是个护剑的傀儡,哪里能猜得到,其实女君真正的传承都在我身上?”
小石头显然十分得意。
“不过那臭老头实在可恶得很,当时我若把剑丢出去,叫他们争抢,只怕没人抢得过他,我实在不想便宜了他,正好那个和我比剑的小子还算顺眼,又不是昆吾剑派的弟子,‘昆吾’若认了他为主,那些牛鼻子道士臭剑修们,自然要急的抓耳挠腮,着急上火,所以,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