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和真正的花苞混在一起,难辨虚实。
“玄霄”
大概以为这些花苞和方才那最开始的那朵一样,都不过是为了戏弄自己的把戏,所以花苞的围攻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他几乎躲无可躲后,他也就干脆不再躲藏,只一朵一朵的将他们捏散。
但他很快就现,即便他能将这些花苞捏散,不过一个眨眼,可能是他脚下的任何一寸土地,就会破土而出更多——
一个躲避不及间,终于被一朵花苞扑中,然而那朵花苞却不是想象之中的幻影,谢小风只觉得半边身体一阵剧痛,剧痛之中又隐约夹杂着些许麻痹,回过神来左臂已然被那朵花苞整条截断、生吞下肚了。
在场一众妖修,见状俱是骇然,只看见那朵粉嫩水灵的花苞外围的花瓣颤了颤,似乎正在咀嚼吞咽,品味刚才入口的食物一样。
那小花苞的确是在品味。
不仅在品味,还通过识海的灵台桃树,告诉了沈忆寒这个饲养员,狼王的半边胳膊究竟有多美味。
沈忆寒:“……”
天阶妖兽的肉身十分强韧,寻常刀兵法宝难破,但众所周知,妖修一旦化形成人,他们原身形态的神通是不能十成十挥的,所以大多数妖修即便能够化形成人,战斗时也多以兽态示人。
但谢小风是个人修,他本能的就想以人身战斗,这也正是谢小风还未全部熟悉玄霄身体的缘故。
沈忆寒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尝试着激怒谢小风的同时,他也想着能不能借此机会试试在当日白河城云燃雷劫后,淬了劫雷理论上已经是雷击木的灵台桃树,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能够削金断铁,锋锐无比。
结果很惊人。
因为即便能够削金断铁的神兵,也未必能伤害的了一个天阶妖修的肉身。
而且,灵台桃树下嘴的部位是它最柔软的花瓣。
但天阶毕竟是天阶,不过两三息功夫,“玄霄”
那条血淋淋的断臂竟然就以肉眼可见十分骇人的度飞快重新生长愈合了。
他很快就又长出了一条完好无损的手臂。
“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得了我?你以为你今日还能离得开这里?”
识海里传来谢小风的声音,他冷笑着说,“沈宗主,你我虽有杀身之仇,但本来你若沉得住气不现身,本座如今有大事在身,一时半刻倒也没功夫寻你的晦气,可你活得不耐烦,非要自己撞上来找死,那便别怪谢某记仇了。”
沈忆寒想了想,尝试像灵识传音那样在心中答道:“如此甚好,其实在下也十分记仇。”
其他在场的妖修却不知生了什么,只见“玄霄”
脚下忽一顿,险些又被一朵花苞击中。
包围着“玄霄”
的花苞越开越多,枝蔓越生越密,逐渐围成一片花海,且有往周围蔓延的迹象。
这时终于有在场的妖修觉得事情不妙,拔腿就想离开祭典现场,然而变故陡生——
那些妖修刚一到广场边缘,天空中便亮起一道青色结界,结界上隐约闪烁着咒符,将那些想要离开的小妖撞了回来。
那几个小妖被撞得昏,跑得最快的那个更是被震的吐出一口血来,当场毙命。
几个出言奉承的别族妖王,见此情状,都有些变色。
“这是怎么回事?”
“大王,你这是何意?这些结界是人修的阵法,为何会在这……”
谢小风大约是忍无可忍不想再演下去了,左手一展取出一柄青幡,却并不回答方才那妖修的话,只冷笑道:“为何?本座方才说了,今日参加祭典的,一个都不许走,你们没听见吗?”
沈忆寒看到那柄青幡,眼皮猛地一跳,心道:“终于逼得他把此物拿出来了。”
青幡迎风便长,很快长到一人多高,谢小风握幡迎风一挥,瞬时整个天空被阴云覆盖,狂风大作,数不清的青黑色灵体从那柄被狂风吹动烈烈飞舞的鬼幡中奔涌而出。
这些被放出的灵体不知有什么古怪,一被放出,整个广场上结界之内,所有妖修,或者说所有活物,顿觉周遭空气变得污浊不堪,原本空气中丝丝缕缕的灵气也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再不剩下一点。
鼻尖留下的唯有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所有植物都在倏忽之间枯萎,就连原本还在飞生、破土而出的桃枝也不再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