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痛痛快快的自罚了三杯,这才高兴起来。
有人敲门,陈海出去接回来几个小菜,拍黄瓜花生米红烧肉炸蘑菇啥的,中午刚吃过,也就是下下酒。
老狐狸们演戏,确实挺好看。陈海回味着刚才的交锋,简简单单几句话几杯酒就把各自的想法和计划沟通完成,不愧是体制内打滚的人呐。
方向一致,两个老狐狸细细的商议起来。
陈海本来打算只带耳朵不带嘴巴的,结果那俩人在第一个具体问题上就有巨大的分歧,于是不得不表自己的意见。
第一个问题是确定酒厂如何扩产。田大有希望可以兼并几个厂子,能拿到地皮及附属建筑物和职工,同时也能为市里减轻负担,大家都能得到好处。赵大海则是想要一片地皮,酒厂自己盖,这样能保证水源和土地能达到生产标准,至于兼并企业接受员工承担债务,不是不可以,但能否避免拖累酒厂的正常展。
一个是考虑维持大局,一个是算明白了自己的账,各有心思,只在扩产上达成了一致,其他方面分歧严重。
陈海无奈插话道,“难道咱们部先算清楚扩产需要多少资金多大地皮么?”
于是第一个问题变成了要扩大多少产能。赵大海的劲儿很足,目标定在了扩大七千吨,整体达到一万吨的产能。田大有算完后认为资金太紧张,边卖酒边建设的风险有点大,建议先扩三千吨,稳住之后再扩四千吨。
争执半天,各有各的理由。
陈海又无奈的插话道,“扩产是好事,就算地皮能拿到的话,咱们是不是根据地皮大小再确定扩产多少呢?”
于是第一个问题又讨论起要跟市里申请哪里的多大的地皮。
这次两人的意见很统一,以现在酒厂占地为基数,扩三千吨就算一点五倍,扩七千吨扩四倍。琢磨了半天,市里还真没那么大的地皮,只能往郊区去找,可将又会是一大笔费用。
陈海干脆又插话道,“山上行不行,水源附近行不行?地皮有没有要求?”
田大有知道大概,具体条款得查阅或去土地局问问。赵大海则说,水源得保证,土地最好没有被重金属或者其他有害物质污染过。
地皮和产能的事,俩人都记下来,暂时跳过。
又回到如何扩产的老问题上,经过两个前置问题的铺垫,这次两人很快就一致了,根据地皮再决定,力争最好,最低也要接受几个工厂的职工。
陈海忍不住又插话道,“田叔叔,为什么一定要接收其他经营不善的单位呢?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又没有酒厂那种齐心协力,接受进来不是添乱呢么?”
赵大海笑着不说话。
田大有叹口气说道,“企业经营不善,除了上面管得多以外,还有就是负担重,一家工厂为例,估计最少二分之一的在册员工是企业的负担,离退休的,干不了活的,碰上个大病,能吃掉多少利润。若是企业的领导再胡搞瞎搞吃吃喝喝揣腰包的,那没个好。但总有能干活的,这部分人正是年轻力壮的好年纪,太可惜了点,能接收就接收吧。”
“哦,接受一部分,那剩下的那些呢?都是做过贡献的,不能不管啊。管了的话又承担不起。”
按说企业承担社会责任事应该的,但突破企业的承受限度,只能是大家一起互相拖死。社会保障?现在没这个制度。
田大有苦笑道,“能管一天算一天,这种事谁也没有办法。谁手里不是一堆报销不了的医药费呢。兼并接收也只是权宜之计”
陈海想了想说道,“咱们先不考虑兼并的事,我好好想想。先确定扩产,那么是不是该讨论改制了?”
气氛有些沉闷了,还好陈海说要想想,那就继续讨论方向的事吧。
田大有说道,“这个文件其实已经上会讨论过了,大部分的意见是等试点有了结果后再开始。副班长和我的意见是少数。所以,我希望酒厂梦主动提出来。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市里有想法进行改制的企业很多,这里面的事太烂就不说了。有能力的却只有七八家。如果酒厂能改制成功,是个好事,整盘棋就活了。”
陈海点头道,“改制是大势所趋。不是每一个都像赵书记这样有魄力又有能力的。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得摸着石头过河,谁也没干过,只能一点点的摸索。不过,田叔叔,应该有流程性的东西吧,先做什么后做什么要完成什么手续归口哪个主管部门啥的。”
赵大海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