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诺了放她离开,他们之间从此一笔勾销,再无瓜葛。
她本不该多此一举。
可这几日以来,她总觉得无端的不安,他分明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可气氛总是隐隐透着微妙的诡异,让她很不踏实。
为了周全起见,她在他汤药里下了药。
她再看一眼他熟睡的脸,终于决绝的转身离开。
此刻已经入夜了,剑霜都已经去歇着了,只两个小将在外面守着,见着她便恭敬的抱拳行礼。
月瑶去了春儿的帐篷里。
“娘子。”
春儿早已经在等着了。
春儿将一个包袱递给了她:“娘子快换上。”
月瑶拆开那包袱,里面是一套男装,她换了衣袍,春儿也已经换好了,束好头,又拿起自己的行囊,直接走出了帐篷,大步往军营外走。
“什么人?!”
军营大门自然是有人守着的。
月瑶冷着脸亮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凌”
字。
守门的将士立即抱拳。
“侯爷有令,让我出去办件事,给我备车!”
那两个小将面面相觑:“不知这位,是去做什么?”
“侯爷的事也轮得上跟你们报备?还不快点!耽误了正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月瑶喝斥一声。
小将忙不迭的抱拳:“是!”
这可是侯爷的玉牌,非心腹绝不可能有,见玉牌如见本人,更何况只是要求备车出军营,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们哪儿敢不从。
忙备好了马车,然后又打开了军营的大门。
月瑶上了马车,亲自赶着马车,在夜色里绝尘而去。
直到马车已经疾驰离开军营,月瑶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稍稍落地。
“娘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春儿紧张的问。
“先进城,在城内避一避风头,等大军离开了,咱们再启程。”
“好!”
营帐内。
凌骁缓缓睁开了眼,一双漆眸已经寒凉刺骨。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床边放着的一封信,拆开。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定州了,你以身挡剑救我性命,不论如何,我欠你一个恩情,但又无以为报,你说你杀戮太重不便入寺庙,日后我年年入庙,代你为菩萨上香,捐一份功德,保佑你平安。”
他捏着信纸的手指节白,脸色阴沉至极。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先走一步,没能当面告别,请侯爷莫要怪罪,还请侯爷养好身体,爱惜性命,往后山高路远,且自珍重。”
他阴鸷的眸子的盯着上面恳切的文字,忽然冷笑一声。
这次还知道给他留信了。
她如此释然的给他留下这封告别信,没有恨,也没有挂念,比上次走的更坦然,更决绝。
好似他对她而言已然激不起丁点波澜。
她想和他一笔勾销,从此各安天命,她倒是大方,可他答应了吗?
她装着这一肚子的鬼心思,和他假意周旋,暗中给他汤药里下药,趁着夜里出逃,她倒是安排的周全!
他脸色越的森然。
“侯爷。”
剑霜匆匆赶到,脸色仓惶。
他阴着脸:“她现在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