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黄昏,转过了一道山坳,终于看到前头依稀有间房子的模样,在树林中影影绰绰的展现出来。
赵臻安精神一震,“子墨,前头有家猎户,咱们晚上就在那里休息,明天一早,再翻过前头这座山,就差不多可以到河边了。”
欧阳子墨心绪不佳又极为劳顿,没有心思再多说些什么,便轻轻的“嗯”
了一声,算是答话。
两人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生的极为雄壮,也许是猎户的关系吧,他的面目有些狰狞。
赵臻安眉心不觉察的微微一蹙。
见到他们二人的衣着打扮那猎户也很是惊讶,赵臻安和欧阳子墨虽然形容憔悴狼狈,可是配饰服侍无一不是精致高雅的。
在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两个富家公子来呢。
欧阳子墨看猎户有些疑心,上前一步温言款款的说道:“这位大哥不必疑心,小弟与兄长在山中追猎,一时贪玩迷了归路,眼看就要天黑,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那猎户带着几分犹豫看着眼前说话的少年,白皙的肌肤,容光浅浅流转,漆黑的眼眸温和的看着他,让他心中不由一动。
慢慢的挪开身子,“我这里没有别的床榻,只有后面的一间柴房……”
“无妨,只要能够息身一夜就足够了。”
“那好,二位不嫌简陋,就进来吧。”
赵臻安和欧阳子墨毫无疑问都是头一遭进了柴房,看到堆的满满的薪柴,赵臻安眉头皱了一皱。
“大哥……”
欧阳子墨随后拿了盏油灯进来,“那猎户给了两个馒头,你先吃吧。”
赵臻安听到那声“大哥,”
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那个娇贵清朗的少年拉着自己的袖子,一口一个的“殿下哥哥”
就在昨天。
此刻,明知他是掩人耳目,听在耳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黑幕降临,红烛摇影,只听到远处的丛林深处有些野兽的低吼声。
人对坐灯下无言。
赵臻安站起身来,朝着那堆薪柴走去,“晚了,早些睡吧。”
欧阳子墨见他脱下外袍,铺在了木柴上头,腰间的伤口被雪白的丝衣一衬,鲜血淋漓的一片,越发的显得狰狞恐怖。
欧阳子墨偏过头不忍去看,“殿下,你可有带着伤药,我替你包扎。”
接着他走了出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殿下,我来帮你。”
赵臻安静默了片刻,才缓缓解开丝衣,“多谢你了。”
他腰间的伤口比欧阳子墨想象中的更加厉害,整个伤口已经发红便肿,还有许多细小的木刺扎在伤口周围,一下子根本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