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柔毕竟是在华夏九年义务教育的阳光下长大的,就算是现在的手段再怎么狠辣,在面对人性的当年,江以柔到底还是太嫩了点。
一开始,江以柔只以为梁州的这些官员不过去是想要糟蹋她,江以柔虽然很恶心这种行为,但到底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冯运良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某天早上,冯运良带着江以柔换上了粗衣麻布在泥地里滚上几圈,然后躲在角落里体察民情。
即便是冯运良已经带着赈灾粮过来了,但仍然不够。
灾民太多了,而且不稳定的因素也太多了。
梁州里面的官员们官官相护,蝇营狗苟的抱成一团。
若不是冯运良和江以柔天天在这边盯着,恐怕这些赈灾款和赈灾粮早就不翼而飞了,哪还能在城外施粥?
不过即便如此,这梁州城内的街道里,依然满是形同枯骨的百姓。
就在江以柔走神的时候,一道凄厉的声音传来。
“爹!爹我不想死!爹!我不想死!你别卖我好不好?我不想死!呜呜呜……我不想死!爹!”
只见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被一个瘦的吓人的男人拖了出来。
那个男人一言不发,红着眼把女儿如同货物一般的拖到胡同口,然后推给了对面的人,然后伸出手,声音沙哑的说道:“五斤粟。”
“爹你别卖我呜呜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呜……”
小女孩一边剧烈的挣扎着,一边哀求的看着男人:“爹,我吃的很少……不不不,我不吃了,我不吃了我给你找树皮好不好?爹!呜呜呜……你别卖我……我不想死呜呜呜……”
尽管小女孩儿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了,然而旁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动容的。
他们或是麻木的躺在地上,或是看着那个小女孩儿咽口水。
江以柔问冯运良:“大人,咱们不是在城外……”
冯运良摇头:“赈灾不是你把粮食和钱送过来就行了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冯运良叹了口气:“赈灾啊……不仅要与灾情争斗,还要与当地官员,甚至跟灾民争斗。”
“为什么?”
江以柔:“我不理解。”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冯运良说:“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已经失去了人性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当我接到王爷给的重甲兵和这几十万石赈灾款和赈灾款的时候,我就知道,能让王爷派出重甲兵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只是普通的灾情。”
“而出行时,王爷给我的尚方宝剑更是肯定了我的想法。”
“你看。”
冯运良示意江以柔去看胡同口的闹剧:“不过是卖女换粮而已,但是那个女孩儿却说自己不想死,这很显然不只是普通的卖女儿。”
“什……什么意思?”
江以柔有些懵。
冯运良低声说道:“在灾情面前,人不仅只是人,也可以是……粮食。”
江以柔:“我们不是带过来粮食……”
冯运良:“那你有见过从城内出来的难民吗?”
江以柔沉默了。
没有。
她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在城外领粥的难民多半是从四面八方来的,但是唯独没有从城内出来的呢?
这一刻,江以柔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到眼前的闹剧,她突然想起来了当年h省大饥荒。
那种不可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突然席卷全身。
江以柔狠狠地闭了下眼睛:“我明白了。”
原来那天想要骗走她的男人不仅仅只是想糟蹋她,而是想要物尽其用,糟蹋完了再……
活人相食!
所以,那天他打量她的目光也不仅仅只是意淫,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