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绯不忍心打扰,也专心地吃。
木头把口蘑扔下锅,说:“余医生,吃啊,别客气。”
余绯:“嗯。”
汤汩汩地冒着泡,周锐给她盛了一碗。
巴彦起身离开,回来时拎了两个酒壶。那酒壶是蒙古人专用来喝酒的,形状像月亮。
他摆上酒杯,每个杯子倒了一点,最后把酒壶都放在余绯手边,说:“余绯,喝酒,马奶酒,我媳妇儿亲手酿的。”
猴子和木头没客气,一口干掉。
木头当即酒意上头,说:“余医生,我跟你说,我们又沾了你的光,巴彦平时舍不得给我们喝一滴马奶酒。”
余绯轻笑,端起酒杯,慢慢地喝,酒味淡,但后劲足,有奶香,很甘醇。
周锐也喝了一杯,对她说:“喝慢点。”
余绯喝完,巴彦豪爽地说:“要喝自己倒啊,别客气。”
木头和猴子立刻自力更生,抄起酒壶往自己杯里倒酒。
巴彦一巴掌抡过去,“你们不是喝过了吗?”
木头:“……”
猴子嘟囔,“……小气。”
一米八几的蒙古壮汉,心里怀着柔情,两三年回一次蒙古,偶尔有人给他带一壶媳妇儿酿的马奶酒。他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藏着,一滴都舍不得喝。
他的确小气。
可余绯觉得他大气豪爽。
他骨子里有硬气,但内心很柔软。
余绯喝了两杯马奶酒,酒气有些上头,吃过饭后,被周锐带回房休息。
她说:“你带的人,都不错。”
周锐给她接水,“喝醉了?”
余绯摇头,“没有,马奶酒又不烈。”
她侧首,眼神慵懒,神态像柔软的猫,她问:“你喜欢什么酒,我下回给你带。”
周锐没做声,慢慢地收紧拥抱她的手臂。
隔壁在收拾碗筷,酒店的人过来结账,周锐放开余绯,到隔壁帮忙。
结完账后,木头擦桌子。筵席过后,像曲终人散,房间安安静静,有些冷清。
木头问:“三哥,我们要走了吗?”
周锐正扫地,也没抬头,“嗯”
了一声。
木头又问:“我们要去哪儿?”
周锐说:“追白狼。”
木头又问:“白狼在哪儿?”
周锐把垃圾扫成一堆,装起来。
巴彦说:“去哪儿不都一样吗?这些年,沙漠、南疆、森林、山地,甚至无人区,我们哪儿没去过?”
木头点点头,“也是。”
猴子担忧,“青山缉毒侦查暴露了,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要更加小心才是。”
一时沉默。
巴彦拍了拍周锐的肩膀,“老三,说句老实话,我很怕死。我一个人,可以无畏,但我有妻女,我就怕死。”
周锐目光深沉,“你想说什么?”
巴彦神色严肃,沉声说:“你既然要跟余医生好,就拿命对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