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老夫人手里的瓷勺掉回碗里。
随后怔怔地想,大抵是听错了。
韫之怎么会过来……
长孙昏迷不醒后,她很少过去看望,看了难免伤心,就一直逃避着。
久而久之,就越发迈不开脚步了。
“是不是传错话了?”
嬷嬷也听到了,便皱眉问丫鬟。
“没有,是真的。”
丫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让嬷嬷和老夫人自已看。
许清宜推着世子进来时,心底有些忐忑,不知老夫人会不会数落自已莽撞?
她确定老夫人是爱重世子的,却不确定对方愿意用这种方式见到世子,要是自个好心办坏事就不好了。
和她一样忐忑的还有谢韫之。
今日能坐起来出门,吹到外头的风,已是满足,没想到许氏还带他来颐安苑。
思念祖母,又怕祖母为自已伤心。
他们父子几人进来的瞬间,老夫人瞧见的确是长孙来了,猛然怔住:“韫之……你……”
随后发现,他的眼睛还闭着。
“珩哥儿,这回总该下地了吧?去跟太祖母请安。”
许清宜将珩哥儿放下来,这才笑着跟老夫人请安道:“给祖母请安,孙媳擅自做主,给世子打了一张轮椅,好叫世子能出去晒晒太阳,又能随时能过来见见您。”
“给太祖母请安,我和爹爹一起来看您了。”
珩哥儿这回倒是乖觉,小嘴甜得像抹了蜜一样。
杀意已决
望着许久不见的长孙,老夫人久久不能回神:“……”
许清宜慌了,以为自已办了件坏事:“对不起,祖母,是我擅作主张了。”
“不怪你。”
老夫人如梦初醒,眼眶红了些:“你做得很好……”
又仔细端详几眼谢韫之,身上都是干净整洁的,不禁感叹:“让韫之娶你是对的,你将韫之照顾得很好。”
许清宜可不敢居功:“都是世子的身边人得力,清宜只是搭把手。”
“呵呵。”
老夫人笑看了许清宜一眼:“傻丫头,你现在也是世子的身边人。”
她以为,许清宜只是进门日子浅,还没适应自已的身份。
殊不知,许清宜根本没把世子当最终归宿。
“珩哥儿来。”
老夫人向珩哥儿招招手。
珩哥儿来到老夫人跟前,被拉入怀里,他回头看了许清宜一眼,似乎在说,母亲我跟您最好,跟太祖母只是逢场作戏噢。
太可爱了,许清宜也笑着朝他点点头。
老夫人逗弄过珩哥儿,又抬头看向谢韫之:“再过来些,让我好好看看韫之。”
谢韫之感觉自已被推动,停下,一只有些颤抖的手抚上自已的脸颊,应当就是祖母。
一时感触良多。
“清宜,你说……韫之还会醒来吗?”
说罢又觉得自已失言,怎好在新妇面前提这话:“算了……”
“会的。”
许清宜脸上半点不伤心哀怨,她言笑晏晏,声音也充满活力,在这个充满压抑的平阳侯府中,她是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