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先生这般说法,我又有些不明了。"
九鸣拍了拍吃饱的肚皮,翘起二郎腿,手肘压在膝上,侧头托腮,看著敖殷,那双黑中略见绯红的眼瞳隐约可见调笑之意:"
我说小龙太子,你什麽时候对我这麽感兴趣来著?我还记得上一回见到我时,你还吓得腿肚子发软哪!"
若是以前,这位东海龙太子早就气急败坏,暴跳而起,只是如今,已经过千年洗礼,青年早已不是当年青涩任性的少年,九鸣言词挑衅,敖殷非但不恼,反而俊颜带笑,一言两语转开话题:"
让先生见笑了!我只是想,既然先生不喜拘束,为何离开锁妖塔後,又在王屋山盘桓多日,聚集妖众,如此一来,岂非有勃先生初衷?"
九鸣摆摆手:"
我哪有什麽初衷?再说那些妖怪是自己靠过来的,我也懒得打发它们。"
"
如此说来,先生是偶尔路过此地,莫非是见王屋山景致优美,故而流连?"
九鸣转头打量了一下被他旱息所累,变得一片枯林的王屋山头,堂皇地点头:"
可以这麽说!"
敖殷几乎被他气炸,想不到这妖怪看上去笑得没心没肺,却原来像河里的水蛇,滑不溜湫,难於拿捏。
倒是旁边的黑龙王突然冒出一句问话,叫那九鸣持杯的手略是一顿。
"
对了,既然见你,却为何不见飞帘?"
敖殷也想起当初将他擒住的另一只干巴巴的冷脸妖怪,与九鸣张扬英俊的容貌相比,那只妖怪相貌平平,若非力量极强,只怕在人群中转个身便被人遗忘干净了。
却见九鸣并不回答,嘴角的笑纹稍见收敛。
然後竹签挑起一颗被仙酒酿得晶莹的青梅,咬了一口,嘎吱嘎吱的爽脆,笑哼道:"
其实你们不必拐弯抹角小龙太子,你故意把我引至山颠,远离妖众,不过是想摸清我的底,再图收伏吧?"
敖殷笑容骤凝,随即笑开了:"
先生过虑。你是二叔的朋友,再怎麽样,我也得看著二叔的面子。"
"
然则,若非有黑虬在,你便要出手伏我了?"
敖殷不语。
九鸣闻言嗤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龙太子,你大可不必计较这些!我跟黑虬也不过两千年前共事一主,非亲非友。再者,我们这些妖怪本来就是善恶不分,即使转眼为敌,也是寻常不过!"
敖殷心中打了个突,想不到这妖怪竟然如此直白,一时竟也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