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礼过去很少抽烟,如今却娴熟的在医院门前吞云吐雾。这种姿态是秦怀之前不曾见过的。
他仅愣了一瞬便快步走来:“果然是你。”
一根烟的功夫足够赵思礼平静了:“是我。”
秦怀却不说话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和赵思礼一起离开的还有另一个人。
虽然没有过多亲昵,可联系前一晚的电话,他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只关心说:“怎么来医院了?”
“你呢?”
赵思礼将烟夹在指间掸了掸:“你来医院干什么?”
他不确定赵思礼是否看见了楚奚,避重就轻地说:“送个同事。”
“那你忙。”
赵思礼灭了烟。
秦怀急急道:“什么时候去搬东西,我帮你。”
“你不在的时候。”
像是没料到会是这种回答,秦怀有些无措地蹭了衣角,在他转身之际,轻唤道:“思礼……”
赵思礼停住,认认真真凝了他片刻,叹了口气。
他什么都还没说,秦怀却本能察觉出了他的意图,逃避般地将脸挪向别处,手掌在衣摆处摩挲,假装看不见他手上的戒指,飞快道:“没什么,就是想起来我单位还有事,不能送你,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一声。”
说罢便转身,好像这样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赵思礼没叫他,他却在走出不远后兀自停了下来。
一场暴雨彻底迎来了秋意,太阳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投射而来微不足道的日光尚不足以驱散秦怀眼中的阴霾。
他定定看着赵思礼:“爷爷快不行了。”
“我改天去看他。”
秦怀镇定些许:“他们都希望我们可以结婚。”
赵思礼神色很静,早在和林世桉结婚的前一晚,他就已经想清楚了。而当秦怀说出这句话,赵思礼心中仅存的那点不干也随之消散。
岁月漫长,没有人是永恒不变的。他们背道而驰,走到今天是必然的。
赵思礼同样看着秦怀,慢慢将他和过去剥离,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平静:“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
他问:“你真的要用这个来为难我吗?”
他抬起手臂,将最后一点余地也磨灭了:“可重婚,是违法的。”
如果秦怀都不在乎这件事传到两家人耳朵里可能会带来的后果,那他还有什么必要顾虑。
秦怀或许爱他,但和赵思礼一样,他们更爱的,无疑都是自己。
秦怀听不进去,现在无论赵思礼和他说什么他都全然不顾,带起阵风冲到赵思礼面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瞪出了血丝:“我不信。”
赵思礼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别说结婚,勉强称得上有交情的加一块也没有两个。更何况,他根本不是那种会瞒着家里冲动结婚的人。
他说服自己不去想昨晚电话里不寻常的喘息,即便真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以赵思礼的性格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和对方结婚。
比起这个,他更相信这是赵思礼随口编出来让他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