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诉过你,遇事不要慌。”
裴言渊不耐烦地?凝眉,冷漠瞥了他一眼,淡淡甩开他的手,冷静地?提笔写字。
“出大事了!”
嘉树绕着他跺脚,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着急上火,迫切道:
“那姑娘有个男人见?她,还给她送了定情?信物!”
“哦。”
裴言渊笔尖一顿,晕开一小团墨迹,但并未有什么反应,继续流畅写出撇捺,闷闷地?应声。
她正值妙龄,姿容出众,讨人喜欢,连大聪明?都天天盼着她来,更何况别的男人。
这是件寻常事,何必大惊小怪,连这点小事都忍不了?
他见?识过那姑娘的情?意,坚定执着,经得起任何考验。
她肯定不会在乎别人的满腔深情?,更不会收下定情?信物,会坚守心中的爱慕与信念。
“公子,她收了!”
嘉树忍无可忍地?扬声叫喊,很铁不成钢地?拉着他家公子,恨不得当场捉奸。
刹那间,空气迅速凝滞下来,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二人此?起彼伏的呼吸。
裴言渊眸光幽深阴沉,暗藏冷厉锋芒,剑眉死死拧起,修长指骨青筋蜿蜒。
“咔嚓”
一声,笔杆被硬生生折断,木刺扎入冷白血肉。
难忍(精修)
天刚大亮,侯府众人陆续苏醒,洒扫浆洗,来来往往忙个不停,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知雀近日心思重,睡得浅,抱着靠枕侧卧榻上,吵醒后再也无法入睡,眼下一片乌青。
她睡眼朦胧地伸展腿脚,一鼓作气爬起身,拉开帘幕,迎着晨光才?清醒些。
桂枝一直候在?门外,听到动静立刻端着水盆进来,麻利地拖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伺候梳妆,一边说着今早听来的趣事儿。
二人笑闹了一阵,林知雀终于有了精神,打算同桂枝出?去走走,顺道去膳房取早膳。
恰在?此时,有人恭顺地叩门,桂枝打开一条缝,竟是侯爷身边的千帆。
他微微弯下腰身,扯起嘴角伫立门边,递来几张文书,道:
“林姑娘安好,侯爷听闻姑娘的姑妈来京,特意?留了京郊的水田予以安置,地租低了三成,这是租赁文契。”
话音未落,林知雀愣怔一瞬,惊喜地抬起头,诧异道:
“侯爷怎知此事?我还未想好如何与他说呢。”
“姑娘是要紧的人,若凡事都要您开口才?能办成,未免太过薄待了。”
千帆把?身子压得更低了,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略显沉闷,说话却熟练顺溜,好似提前?背好一般。
但这番话体贴漂亮,林知雀听得心情舒畅,烦心事迎刃而解,眸中一点点亮起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