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聲變得清晰緩慢,那種焦躁的感覺似乎離他遠去。
即使看不到對方的臉,埋其中的越前大概也能想到,她此刻的眼神應當是相當溫柔。
手指穿過墨綠色的短髮,少年的短髮柔軟且細密,淡淡的薄荷味總是讓她感到安心:「抱歉,讓你不安了。」
「對我來說龍馬是很重要的存在。」她的語氣溫柔而認真,「高中之後龍馬就要開始專注於網球比賽,那麼我也一樣,我也需要專注於自己的夢想。」
「或許我們會遇到很多人,或許會遇到無法分享的事。」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辭。
「即使在遇到麻煩的時候無法快的抵達彼此身邊,但我覺得,如果是想著對方在努力的話,自己也會更有幹勁。」
「我想龍馬也不會希望我成為一個只會等待你的人吧?」
少女的聲線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帶著淡淡的安撫氣息。
「畢竟……我還等著龍馬來娶我不是嗎?」最後一句話,她說著時帶上了笑意。
不安是正常的,即使是她也會覺得不安,優秀的人吸引優秀的人。
「嗯……」越前埋在她懷裡悶悶的應了聲,看不到表情,伸出手回抱住原希的腰肢,想個貓兒似的蹭了幾下,連帶著聲音都悶聲悶氣的。
他不希望原希不快樂,她應該和他一樣在自己所熱愛的領域發光發熱,而不是成為他的附庸品,越前無比清晰這一點。
就像是第一次見面時,對方僅僅是坐在椅子上溫柔的給其他人講解題目,就足以令他印象深刻。
很難想像他會清晰的記得一個人,畢竟對於網球以外的事情,他多數時候是漠不關心的,但他卻能夠輕易的記起對方的長相和聲音。
遲鈍的他那時候好像就意識到,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國語補習是他問老師提議的,雖然不確定她是否會接受,但毫無疑問,老師真的安排時他的內心隱藏著隱秘的竊喜。
就像是貓兒看到喜愛的人忍不住蹭上去,他也會有一種想和對方多接觸的念頭。
並且這種念頭越漲越深,像春日裡瘋漲的野草在他心底發芽紮根,等回過神時他已經徹底習慣了對方的存在,溫柔且不容忽視。
「那,十八歲的時候結婚吧。」他露出一個狡猾的笑。
「哈?」話題又變成了結婚?
抬起頭,越前眼中划過一絲狡黠,「綁定彼此不好嗎?」
「十八歲的話也太早了吧。」原希忍不住說道。
越前認真地想了想:「可是我想綁定你。」
啊……龍馬的性格是這種直擊球嗎?原希有點懷疑,之前那個冷淡清冷,萬事不關心的少年是不是真的只是存在於她的幻想,現在看起來,就像是粘人的小貓咪一樣。
「錢的話,目前有七位數,十八歲結婚的話果然還是不夠吧。」莫名其妙真的認真開始思考起來的小少年沉思,「果然還是要參加比賽……」
前幾天稍微了解過一下網球運動員的獎金,在這個莫名奇怪的世界,網球除了算是大眾運動項目,最可怕的一點就是,網球運動的獎金都高的嚇人,幾乎可以媲美籃球了,而優秀的網球明星代言也隨處可見。
應該是個相當賺錢的職業吧。
等下,為什麼她也要開始跟著越前一起思考錢夠不夠的問題?
「這個不是重點吧……」原希忍不住打斷小少年的思考,組建家庭的話還是比較麻煩的吧?除了金錢的問題,人情往來也很麻煩的說。
貓系少年稍稍用力,伸手拉住少女,順勢跌落在他懷裡,被抵著腦袋,對方的聲音顯得縹緲且溫柔:「不安的心情想要克制,但是想到會分開就會變得茫然。」
他的聲音悶悶的。
有那麼一瞬間,原希腦子裡想到了下雨天被人丟棄在便利店門口的貓咪,坐在狹小的紙箱裡,被雨水打濕的毛髮,可憐兮兮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腳步,等待著天使帶它回家。
等下,這樣的聯想放在越前身上怎麼想都不合適吧?原希搖搖腦袋,把自己腦海里莫名其妙的畫面甩出去。
龍馬的話跟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完全不相干吧?可能更像是裝可憐的豹貓幼崽?
察覺到少女在走神,越前眼中划過一絲無奈,緊了緊手臂,像是要把她刻在懷裡,感覺有點生氣了,這傢伙竟然還在走神。
原希笑了笑,回手抱住對方。
「那麼十八歲的時候一起去役所吧?」如果這樣可以讓彼此安心的話,不是也挺好的嗎?只不過媽媽大概會被嚇一跳吧,不過如果能到十八歲,已經夠長了吧?
她有點不確定,畢竟她也是第一次戀愛。
小少年刷的下抬起頭,表情鮮活,很少能夠看到情緒高漲的龍馬。
大概只有遇到網球強敵的時候才會看到他這幅鮮活的模樣,如果能看到龍馬露出這樣漂亮的眼神,結婚好像也不是不行。
雖然龍馬是生活白痴,不過他也在努力的學會照顧自己、照顧別人,往後的話應該也會越來越好。
心情忽然就變得輕鬆了起來,少年的眸子裡流露出淡淡的喜悅,他開口語氣帶幾分認真:「走吧」
欸?
「等下,我們要去哪裡?」原希茫然的看著瞬間恢復活力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