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声,血溅当场。
鲜红的血液顺着冰冷的洞壁一寸寸划下,落在沈洱的脸侧,他恍惚地抬起头,虎妖的头颅被齐齐斩下,滚落进他脚边的尘泥。
而在虎妖身后,顾明昼眸光极寒,冷冷睨着地上虎妖临死前仍不可置信的脸,手心的长剑剑尖正涓涓淌血。
他俯下身,把悲痛欲绝哭成一团的沈洱扶起来,思酌许久合适的措辞,半晌,低声安慰道,
“呃……至少你忍住没吃脏东西,已经很棒了,别哭。”
沈洱默了默,泪水戛然而止。
他是什么喜欢捡地上脏东西吃的人吗请问?
红痣
(七)
见他止住眼泪,顾明昼甩去剑上血珠,插回剑鞘,低低叹息:“所以,到底为什么哭?”
他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沈洱彻底忍不住眼泪,泪水瞬间如同大河决堤般喷了出来。
“孩子没有了,他刚刚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没了……”
像小孩告状一样,沈洱眼泪汪汪地掀开自己的衣角给顾明昼展示,一边展示一边哭,“你看,它都扁了。”
顾明昼怔了怔。
白皙的小腹上果真如沈洱所言,多了块显眼的淤青,一眼便知是多么重的一拳,虎妖是抱着必杀的念头在打他,人类挨了这样一拳怕是已经命丧黄泉。
可面前的大邪却完全没在意这点疼痛,反倒像寻常凡人般,只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痛哭。
大邪,也是有感情的么,还是说,只有夙冥会如此?
顾明昼紧蹙的眉宇渐次舒展,想不通夙冥究竟和其他大邪为何区别这样大。
但沈洱哭得这样肝肠寸断,令他也有些被莫名感染到。
他俯身过去,还没动作,手腕就被沈洱一把抓住,急切地带去了自己的小腹。
“你快摸摸,是不是没有了?”
沈洱眼巴巴地望着他,眼尾都哭红了一片,方才顾明昼回到山洞时,看到的便是沈洱这幅被惊吓过度的神情。
顾明昼顺着他的手去摸那软软的小肚子。
说实话,没觉出和之前有任何区别……
硬要说区别,就是这白皙软嫩的皮肤上触目惊心的拳痕。
虎妖这招调虎离山倒是不错,顾明昼没料到虎妖的抱负竟然如此远大,连大邪的主意都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