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才瞪大了眼,在他击中鬼娃子的刹那,那块宽扁的石片从小肉手中飞出,毫厘不差地割开了他的脉门!
他急忙收手,点住自己右臂大穴止血。
噗
鬼娃子撞到墙上跌落,吐出一大口血,咧开殷红的嘴角笑了。
这笑容疯狂而诡谲,与那魔头生生掏出他们宗师心脏时如出一辙。褚良才惊怒不已,恍惚间竟分不清面前是那个魔头本人,还是一个像他的孩子。
嗡嗡
褚良才收回镜轮,朝委顿于地上的鬼娃子走去。
杀了他吧,他想,管他是不是与姬凭戈有关,不如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消息传出去,对无主混乱的魔教必定是个打击,自己也定会在门中名声大振!
从后巷赶来的管菲见到这一幕,意识到师父动了杀心,不敢上手阻拦,只能弱弱提醒:“他还是个孩子,师父……”
腕脉中流出温热的血,疼痛刺激着褚良才的心神。
他眸光凌厉,将镜轮抵在了鬼娃子的颈项上。如此羸弱幼小的生命,只需要轻轻一划……
***
“听闻有人牙子当街抢小孩,我本是不信的,谁承想还能看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场面。”
曹肆诫缓缓质问,“就是不知我这城中一个孤苦无依的乞儿,到底怎么招惹了褚前辈,闹得满城鸡飞狗跳不说,竟还要痛下杀手吗?”
“哦哟,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十寸雨附和,“传言这孩子是从坟里头爬出来的,该不会凑巧刨了褚前辈的祖坟吧?”
“……”
褚良才收了手,敛去狠戾,转身笑道,“何至于此,我等不过是看这孩子面熟,与某位故人颇为相似,想多了解一二罢了。”
“故人?哪位古人?”
曹肆诫问。
“这个么……”
见他支吾不言,十寸雨贴心地说:“看来还有隐情,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我们多罗小驿再慢慢商谈吧。”
燕正平姗姗来迟,皱眉道:“多罗小驿?我们无相门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十寸雨不慌不忙地说:“没关系吗?你们确定?若我没有猜错,褚前辈所说的那位故人,跟你们无相门欠多罗阁的债务息息相关吧?或者我们该修书一封给贵派门主,连银钱带因果,再好好清算讨要一番?”
褚良才哪敢惊动门主,挥手道:“不必多说,带路吧。”
***
多罗小驿中,十寸雨给曹肆诫奉了茶,却没有理会无相门的师徒三人。讨不到债的债主,自然不会给欠债的人好脸色。
无相门的人也不屑领他这个情。
鬼娃子还在咳嗽,十寸雨查看了他的伤势,啧啧叹道:“下手真狠啊,把这么小的孩子打出内伤,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褚良才不欲与其争辩,转而对曹肆诫拱手:“区区小事,本不该惊动曹堡主。在城中引骚乱实非我们所愿,只是这孩子诡计多端,执意要把事情闹大,这才到了这般地步……总之,还是怪我们思虑不周,特向曹堡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