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锋,”
昆仑放声大叫,两只眸珠红润欲泪,又闪出万千恨恨杀光,他厉声大骂,“你这个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衣冠虫蛇,你害了我的妹妹,今天我要你死无入坟之地。”
“歹人,你这般铁石心肠,不知死活,你杀了我的夫人,还来反咬一口,恶人告状,令人气火冲天,将你千刀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现在,我要报仇血恨,要你一命还一命,以安方华在天之灵。我要剁你人头,吃你心肝,以消我心头大恨。”
令锋话落,一个箭步,跃到昆仑的跟后,运拳如掷千万大小一般的铁锤,那拳头雨点般轰向昆仑小子,击向他的七窍,似欲要他七窍流血如泉;击向他的五官,似欲要他五官溃烂如泥;击向他的四肢,似欲要他四肢断折如柴;击向他的壮躯,似欲要他五脏六腑粉碎成沫。令风铁拳如织,如织天衣,百密而无一疏,疏而不漏。拳风如刀锋,过叶而刃:拳气如飞电,击石而碎。
令锋百招一出,千拳齐,昆仑却不中一击,只见他步步如凌波,恍如鬼影迷踪,闪避自如,不中令锋一招,便是其拳风拳气亦不可触及他,可见他的功力深不可测,足比那令锋高出几丈。他那双手如推如移,呈现如回流飞涡,将那迎面轰来的如万箭齐的“铁块”
拳头,于弹指之间进行推腕移步,统统一闪而过。
昆如闪如跳电,守如铜门铁壁,滴水难渗,丝风不进,正是无懈可击。那令锋如疯若狂,穷追猛打,百招之内,破绽百出。昆仑小子也正仇火攻心,昔日所练的般般神通势如泉,心中无数巧妙绝伦的招式如百只飞蝶纷沓而来,只见他回步而进,出招夺势,化守为攻,不知不觉中教令锋节节败退,步步如踏刃尖。
“这两个人,只为一块不值寸金的玉佩,一个说害了他的妹妹,一个说杀了他的女人,互为仇人,如拼大敌,这般拼命打杀,这其中有何不为人知的玄机?他们不过一面之见,何来这般血海深仇,非要致对方于死地不可?”
十三笑惶惶失色,心中砰砰不安,几番心思七上八下,来回闪现在他的脑海。
“飞龙在天,唯我独尊。”
恍如从天飞来一记春雷,昆仑大喊一声,凌空一跃,飞掷一掌,只见那掌气凌如飞焰,幻化成龙,那龙张牙开爪,一路咆哮,迅如一闪飞电,冲击令锋,从他的胸膛一穿而过,刹那,只见他胸脯骨崩皮绽,血如泉出,源源而流。
令锋口吐血水,定力立住,面红如火,筋青如根,痛不欲生。就在这时,北方马蹄声起,又带一阵起落有致的步声,分明是一支兵马,浩浩几十个人,一马当先的是那高仙芝大将军,只见他横刀立在马背,纵空一跃,落到地上,便飞步过来,将令锋那些马车上面的黄草挥刀掷开,又连刀掀开那黄草下面的木箱,只见一块块木板横空飞出丈外,啪啪落地,木箱之中金光闪闪,灿灿一片,细望,箱中全是锋芒无比的造工上好的刀枪器刃,一柄柄刀光闪现,织成一片。
令锋一见现状,不顾胸膛巨痛,尖声大叫:“兵器?我那些木箱中如何会有兵器?我那些商品货物去向何处?”
“到如今,你还要装蒜?”
十三笑面色大怒,冲令锋厉声大喝,“奸人,你勾结安史叛党,暗地里走私兵器,我跟了你一路,就为了拖住你,现在,你已原形毕现,你还有何话可说。”
话才落下,他身后站列的那些仆人一一都从背后拔出刀来——原来都是乔装打扮过的官兵,而令锋原来的那些仆人早已不知所向。
“这歹人,作恶多端,不义为常,和那赵龙一伙勾结叛党,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昆仑小子边说边横手劈向令锋,令锋拼合一闪,全力赴退几步,说:“小子,你我的深仇大怨待会再计较。”
又冲十三笑大骂:“你这狗官,两次三番不信我,成天对我疑神疑鬼,妄加污蔑,你居心何在?”
“污蔑?”
十三笑大笑道,“今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你还死活不认罪?”
“皇上有令,”
高仙芝义正严词地说,“凡勾结安史之徒,逆我大唐之人,不用捉人归案,无须严刑拷问,统统立地处决,格杀无论。”
话了,几十个壮兵快步成阵,挺枪举刀,大声呐喊着向令锋蜂拥而上。
那令锋回步招手,一阵拈枪推刀,将那些飞刺而来的刀枪夹在双肘,浑力一拱,刀刀枪枪乒乒崩响,如数折作两截,落地归为废铁。
“大仇未报,奇冤当头。”
令锋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贪官朽将,生非弄罪,欺我枉我,我要铭记九泉,日后化成厉鬼,定不会放过你们。”
又仰天呐喊,“苍天,我一生坦坦荡荡,今日无非落个身死,日后你定要为我雪洗此耻,我甘以一死以明心志,护我清白。”
说罢,高高举起右手,凌空一掌,狠狠劈向自己的脑壳,登时,双眸迸血,口中牙碎,只见他喃喃一句:“我会托梦给我的儿子,让他为我报仇雪恨,今天所有在场的人都要死在他的手中。”
又忽地咔一声,尚未冥目,头一耷,四肢倒地,一命呜呼。
“这歹人,自知无处可逃,畏罪自尽,临死之际,还咄咄不认罪,真是穷凶极恶。”
十三笑说,“便将他弃尸荒野,喂凶狼野豹。”
“十三兄,”
高仙芝说,“多亏你飞鸽传书,我才可除去这一大奸人,你功不可没,待我告知圣上,你必大大有赏。”
“若非大将军及时赶到,所带兵马战力不凡,才令这令贼没有活路。小人又如何敢居功?大将军能在皇上耳边为小人美言几句,实在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小人日后一定没齿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