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昙将汤药一饮而尽,却不想那苦涩的汤药刮着喉咙,好像滚烫的沸水浇到游鱼的身上。
她险些将药汁吐出来,急忙用手捂住唇,朝碧草要了一颗蜜饯,许久才将将压下去。
碧草见她这样,不由闷闷地:“姑娘。这药是小厨房那边送来的,说是殿下身边的人吩咐熬煮的。”
她刚刚是想要与那送药人理论的,可又能说什么呢?
姑娘定然是不想给太子生儿育女的。
顾昙吃了药胃里难受,吃了蜜饯后,又饮了两盏茶,这才冲掉口中的涩味。
见碧草撅着嘴,不由笑了下:“这样挺好的。”
她才没有牵挂,将来找到兄长,才好干脆利落地离开啊。
到时候,她就想办法开一个自己的铺子,买上自己的宅子,带着碧草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若是兄长能够娶个嫂嫂回来,就一切更加美好了。
前院,萧暄将议事的下属送走后,叫了那会医术的侍卫过来。
“贺一,方子可送到小厨房去熬了?她的脾胃虚弱,调的容易入口些。”
萧暄只觉心中郁结,说不出的烦闷,明明他该粗暴对待她的,这会却想着给她调理身子。
贺一挠了挠头,错愕地看着萧暄,“殿下。那药是否容易入顾娘子的口,属下不太清楚,不过那药从前给小公子的娘亲吃过,当时夫人并未说难喝。”
萧暄皱了皱眉,想到当年子明的母亲何等的娇气,若是她没说话,那顾昙也应该能吃下的。
就算吃不下,也是她比子明的母亲还不如。
他站起身,整个人好像都清醒冷静下来。
“那就这样。”
挥挥手让贺一退下。
贺一以为萧暄还会再叮嘱一番,没想到竟让他退下,顿了顿,有些疑惑地:“殿下。属下刚刚在小厨房碰到青痕姑娘。”
“当时她问了属下一句,想着她曾经在夫人身边侍候,汤药都是她熬煮的,于是就说了几句。”
萧暄眉眼漠然,淡淡道:“嗯。她知道也无妨。”
顾昙这一天就躺在卧榻上,实在是萧暄太狠了,仿佛将平生的力气都用在她身上。
下榻时,她的腿根都在打颤,差点摔倒在地,要不是碧草,她的头就要着地了。
更别说沐浴时,她身上那些醒目的痕迹。
顾昙有些恨恨地磨了磨牙,真该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几口,让他也体会一下,顶着红痕出去见人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