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是不会说,万一陈叔回去禀报给曹氏他们,又是一个大麻烦。
她看了看大殿:“殿下,外头雨丝飘荡,还是去里头吧。”
萧暄哼笑一声,往里头走了去。
顾昙站在一旁,手里捏着刚刚碧草送来的伤药,本要留下的碧草也被她赶走。
萧暄坐在蒲团上,褪去衣裳,露出肌理分明的上身,还有狰狞的伤口。
顾昙挽起袖子,目不斜视地到了他跟前,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帕子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
又轻轻地抹上金疮药。
只他身上的伤口不只后背一处,肩上还有。
顾昙换了个帕子,这处伤站在后背不好处理,她也没多想,转到萧暄前面擦拭着。
垂眸间,余光落在半褪的衣裳上,露出一抹绿。
好似玉佩。
只是那形状看起来好像有些熟悉。
顾昙顿了一下,想要看清楚。
萧暄看着她在自己身前忙忙碌碌的,忽然停下来,目光好像落在某处。
他一看,面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将衣裳拉了拉,那抹绿消失在顾昙面前。
“好了。”
他平静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冰刀般的犀利和无情,将人推开。
顾昙被他一推,浑身的血液哗啦一下冲刷着脸庞。
因为那点救命之恩软下的心又硬了起来。
自己就是傻。
难道他的恶劣看少了,还会生出春水一般的柔和。
她顿了下,加重了语气:“既然好了。那妾就不打扰殿下歇息了。”
说着收拾好手边的东西,将用剩下的金疮药放在一旁,转身朝外头去。
她绕过飘舞的帷幔,正要往大门走去,此时门外不知来了一个什么人,直冲了进来。
顾昙被撞得后仰,若不是扯住一根帷幔,她几乎要跌倒。
可冲进来的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绕过她又奔了过去。
没等她站稳,听得后头传来惊慌失措的低呼。
“暄哥哥,暄哥哥,你没事吧。”
顾昙慢慢站好身,转过去,看到一道绯红的身影围在蒲团上的男人转。
转动间,她看到绯红的腰间,挂着一抹绿,和刚刚她在那衣裳间看到的很相似。
幽亮的瞳仁顿时缩了缩,心房仿佛被什么尖尖地刺了下。
顾昙眼神稍稍眯起。
片刻,所有情绪收得干干净净,朝着外头走去,扬声道:“碧草。让陈叔备车。咱们走。”
这一声呼唤很清脆,围在萧暄身边的绯红影子停了下来。
意识到顾昙在时,惊愕地睁大了双目。
“等等。少夫人怎在此?”
她看了眼一侧的萧暄,笑了:“少夫人可真巧,怎么回回都能和暄哥哥碰到一处?”
庆阳郡主万万想不到顾昙竟是无耻地跟着萧暄到了青龙寺来,又在一个小庙里躲雨。
她就说这个女人装乖装温顺,实际上心思带毒,水性杨花,一山看着一山高。
暄哥哥成为太子后,又想着重续前缘。
可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
庆阳郡主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顾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