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此,赵清远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面露笑意,他和荣享认识六年,他的性情荣享清楚,那些刻意的安排百易而无一害,虽然她曾经说过入了宫便不能随意逍遥江湖,但是……她的心还是向了自己……
入宫的第一天,荣享没来,不过不打紧,他知道她平日忙,政事繁多。
入宫的第十天,荣享还是没来,不过不要紧,或许这些天她真的忙坏了,脱不开身。
入宫的第二十天,荣享仍旧没来,一更天,赵清远披上了外衣,脚下一蹬,出了院落。
一会的功夫,他便到了书房,宫里的侍卫虽然人多,不过就警觉性而言却是差到了极点,当然,他的功夫似乎也到了一定的境界,一路过来,没人察觉。
书房里面的火烛正亮着,他侧身透过窗沿,悄悄往里看去,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的荣享正伏在桌台上奋力书写,那微皱的眉头,偶尔露出的烦躁神色,都让清远心中一动,爱恋更深。
荣享她果然在忙,是他自个多心了……离去的当口,赵清远眼眸转动,流光溢彩。
登基的第一年算是过得比较顺当,一月初一的时候,荣享留在了赵清远的院落用膳,两人大碗喝酒,烈酒顺着碗口不急不缓的入了荣享的衣襟,湿了她的衣裳,也晃了清远的眼。
两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荣享凝视着身下的男子,心头突然涌上恨意,转念一想,不对,他是清远,不是青阳,不是那个蛇蝎男子。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今生她和那个赵青阳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在她的身边只有两个男子,一个是清远,另一个是余雅,没有其他人……
世事的变化若是真如人所料,那么,一生也未免太过平淡,很多时候,事情的走向往往出人意表,让人措手不及。对于荣享,这种刺激她心里早就了然,不过……这时间似乎提早了不少,让她讶异。
“皇上,急报,大辽出兵,攻占徐州。”
半夜,宫人急促的脚步声让荣享猛地一惊,随即陷入深思,一语不发。
事情有变了……原本记得这是年中发生的事,现在为何……重重的锤了下桌面,荣享愤恨的瞪了眼面前的急报,大辽,如狼似虎,现在更是存了野心,一日不除,大华的百姓一日不得安宁,看来这御驾亲征她终是避免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很多人存着等养肥,不过还是别忘了留评~~
9御驾亲征
“皇上,万万不可……事关重大,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费书等一干大臣跪在地上,对于皇上准备御驾亲征的想法皆是惶恐不堪,生怕这位少年帝王出了岔子,被大辽有机可乘。
荣享坐在龙椅上微微的眯起眼掠过底下众一大臣的脸庞,在他们里面,有个人……在她记忆中有个人和赵青阳勾结里外结合,毁她大华。这个人现在就在他们之间,她不知道是谁,也无从找起,一个人可以潜伏十年,或者更长,他的心机可见一般。
不过她现在耐心更好,猫捉老鼠是个游戏,或许在那人眼里她是老鼠,不过不打紧,有时拉锯战比的就是时间,定力,还有一点心机。
众臣的反对丝毫没有影响荣享的计划,换句话说她的一意孤行太过坚决,到了最后唯有众臣的让步成就了她的御驾亲征。
退朝的时候荣享留了几个信得过的老臣,书房细谈后,暂时将监国的大印托付给了三朝元老升至中丞的谭慧手中。
晚上去凤阁见了余雅,荣享只是淡淡的提了一下,并未多说。御驾亲征听起来挺威风,其实放在了战场上也是要落性命,掉脑袋的,前世的她虽然安然无恙,可是不代表这次她可以顺利凯旋,事情的走向慢慢变了,她虽然不解,不过还是放在了心里,没有轻看。
余雅仍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不过微微蹙起的娟眉还是透露了他的担心,用完晚膳,他靠在荣享的胸前,耳里静静的听着她的心跳,此刻的宁静让他心绪安稳,一个多月来,那个住在冷宫的男人并未引起他的一点在乎,因为……帝王的身侧现在有他,已经满足了。
此后的几日,余雅去庙宇求了一道平安符,在荣享出征的前一天亲手交给了她。对他们来说,心意,有时不用说出口,一道平安符便可让对方弯起嘴角,心满意足。
而另一人赵清远则跟在了荣享的身边,而且是正大光明。从皇城出发的二千将士中,他化身成了荣享的贴身侍卫,日夜守护。对他来说,大辽是他的母国,可是一旦和享儿的安危比起来,他根本就是个屁,什么玩意也不是!
徐州离着皇城路途遥远,不过在荣享的连夜赶路下,行程愣是比预期快了五天到达,在徐州众将的一片欢呼声中,荣享气势高昂的站在高处说了几句安抚的话,看着下面一张张期待振奋的脸庞,她知道自己没有来错,一次危险若是换回这些人一辈子的忠心,值。
不过,万人之中却有一人皱起了眉头,咬紧了下唇。
深夜,月牙不经意间慢慢挂上了树头,一月的寒风吹在脸颊上好似针刺一般,扎营在外的众将轮流守夜,对他们来说这次皇城来的不仅有皇上,还有他们接下来几个月的干粮。
与他们隔着一个山头的是虎视眈眈的大辽众军,前些日子上头突然的下令让这些将士杀进一个村子,牛羊尽抢。
随后才几天的功夫,朝廷便派了人带给他们大堆赏赐,银子对他们来说有时比爹娘还管用,当下他们便赤胆忠心,拿起刀剑来也比平日有力气。
“二皇子,大华的皇帝已经被我们引来了,眼下您看……”
一个男子侧身靠在披着白色虎皮的暖榻上,拖着腮,眼眸收敛一丝惊喜,看向他的太傅----吴若还。
“只有她来了吗?本皇子要的还有一人,你派人去查了没有?”
赵青阳抿了抿嘴,含笑说道。
荣享,荣享,自他醒来,那个名字心里就念了千遍,想了万遍。还记得她死的时候,眼眸的洒脱,神色的萧然,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十来年,明着她对着自己百般宠爱,可是内里却是将他当成了那个短命鬼的替身,身为一国皇子,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或许,永远也咽不了,因为他要让荣享知道在她怀里抵死缠绵的是他赵青阳,而非别人。所以,就算她死,他也要跟着过去,无论地狱还是天上。
刀口没入心脏的那一刻,他很疼,但是死死握着的那双手他没有松过,紧紧的抓着。
醒来的时候,身下一片血迹,周边是不停来回忙碌的奴才,缓缓睁开的眼眸中,他恍惚看到了早已逝去的爹爹,还有一直跟随在身边伺候的奴才,赵青阳以为自个做梦了,很真,不过……他瞥了眼身下,心道:也很痛……
几天以后,他终于搞清了状况,随后他杀了自个的妻主,丝毫没有留情,那个女子他从未爱过,如今正好有了借口,他若是不除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女子枉死的那一瞬间,赵青阳心中快意,事情本该就是如此,一切重来,他好比多了一份先知,察人之不察,晓别人之不晓,所有的事似乎尽在他的手心,荣享……今世重生,你我的结局必然有所改变,对此,他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