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磐惊呼一声,眉开眼笑地把人环住,然后把他掂起来,稳稳转了半圈。
李朝闻不知道那几秒是怎么过来的,他也不知道跟于磐的这个拥抱,未来是会被他藏进记忆的角落里接灰,还是时时拿出来拂拭回味。
但他不会忘记的,在世界的另一端,他勇敢地拥抱过他爱的人。
他要感谢冰岛,感谢教堂,感谢婚礼,感谢火箭,感谢一切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事物。
“happyweddg!{新婚快乐!}”
人们拾起金箔,朝她们身上洒去。
香槟要出去开。
冰岛的阳光很难称得上刺眼,但今天可以。
盖子自由落体,金色的液体洒满了雪地,大家手拿杯子凑在一起,新娘们把幸福分享进被子里。
“cheers!{干杯!}”
一人一杯底香槟,niko和他妹妹kasia两个小孩喝同一杯。
于磐的眼神飘到李朝闻身上,无声地询问他能不能喝。
李朝闻边冲他挤眼睛,边把香槟全倒进嗓子。
中国人喝酒,讲究开心嘛。
一行人和两位新娘道了别,便驱车到海边石桥所在的小镇。
李朝闻有点馋零食,刚把手伸进装小面包的筐子里,就被于磐薅着领子揪了出来:“别吃啦!”
“我今天还没吃呢!”
李朝闻气哼哼。
于磐得逞地微笑,指着远处:“那个餐车的炸鱼薯条很好吃喔。”
“噢。”
李朝闻从车里跳下来,抬眼望去。
虽然他这两天已经见识了不少雪山,但眼前的这个是当之无愧的最美。
它有着金字塔的平衡优雅,也有着太湖石的古拙崎岖,一条山脊沿着音符般的弧线,勾勒出一片灰白中唯一的黑色线条,隐没在村落中间。
云朵丰腴得像油画里的裸女,金光闪闪地点缀在雪山上方。
“snfellsjkull这个是我单独爬的第一座冰川。”
于磐含情脉脉地看着雪山。
“不是说很危险吗?”
于磐闭口不言,久到李朝闻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才说:“我来的时候想的是,万一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他苦苦支撑了十几年的信念,也在一夕之间崩塌,于磐最初来到冰岛,是来了却尘缘的。
他蹙眉,好像那天的暴风雪穿越时空,刮在他脸上:“可是它让我活下来了。”
于磐深邃的目光看向李朝闻,平平淡淡几句话,扎实地楔进他心里。
于磐啊,你究竟怎么了?
李朝闻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在边缘试探:“你什么时候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