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思考和女人总是不一样。
猫猫的思考和全世界都不一样。
他的猫猫坐在怀里,歪头问:“你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是什么药主导医药市场吗?”
“阿司匹林。”
“二战呢?”
“抗生素。”
“回答正确。”
猫猫将双手一并,“当时只要找到更合适的天然物质,把它纯化制成药片,可能现在就是百年药企。后来前辈们开始筛选候选分子制药,进行临床试验。在起步阶段,人是不能控制对药物的反应的。”
他再次感到饶有趣味,安静听她说。
“但是随着临床经验的积累,各种抗体技术的展,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盯着他,“一旦有了确定的靶点、结构、序列,确定的患者,还有可以预见的毒性……人是可以操纵药物效果的,如果感到副作用比疗效影响更大,也可以人为调整戒断。”
她太擅长一些稀奇古怪、天马行空的拐弯抹角。听她说话,偶尔需要中译中。
第一,他是患者,他也知道自己是患者。
第二,她是他的特效药,双方知情。
第三,起步阶段,他的确没有控制好。
第四,他逐渐了解她,了解她的“靶点、结构和序列”
,他也预见过成瘾性。
最后,她需要他永远都戒不掉她。
戒不掉的,才是特定的、排他的、绝对的e1ixir。
“你觉得你这样的,”
季允之终于开口,“免疫系统能正常工作?”
他给她确定的答案:“鉴别都很难。”
是他的心脏在识别。
“bingo!”
(答对了)
猫猫忽然恢复力气,坐起身扑到他耳边,低声回:“永远不能戒断,才可以伤害。否则……”
商忆把手铐攥回来,语气淡淡:“我为什么要给你治疗呢?”
她抬起眼睛:“你需要我。”
第一次道歉,单膝跪在她膝下。
第二次道歉,用他以前只会嗤之以鼻的花火、钢琴和公主裙,努力哄她高兴。
第三次,察觉她回到起点,立刻说出她最想听的话。
他知道,割让是最无法掩饰的历史事实吗?
她已经在他手里长大了。
“是。”
他早知道她会想明白,反应平淡:“如果不是我妈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早就结婚了。”
他真的对文字过敏。任何人只要开始写些酸不溜秋的东西,他会马上皱眉。
这也是她高明的地方。如果她试图用诗歌打动他,永远不能成功。
但她不会。她非常了解他,她知道怎么在让他理解的前提下,传达属于女孩子的不安全感。
但他妈妈也有点道理。
“爱护一朵花是让她在她向往的山坡盛开,而不是养在你构筑的温室里。”
他以前偶尔会想,母亲一辈子和这些莫名其妙的,只会陈述但毫无现实建树的东西打交道,难道从来不感到尴尬吗?
但她总是哭。
她背对着他哭,她攥着他的袖口哭,她跪在他面前哭。
他不得不努力理解。
仅限于理解。